守望老有所依

守望老有所依

今天天气格外透气晴朗!

老家的院子四周都是高大的梧桐树，间或一些杨树。每年的春夏，坐在院子里，抬眼便尽是清凉葱茏的绿，阳光像调皮的孩子，总是在那些叶子的缝隙间穿梭着，地面上便有了一大块一大块晃动的凉荫!似乎那带着凉意的风和温和的阳光约好了似的，摇摆着每一个硕大的叶子，做着它们自己衷情的游戏!

公婆吃过饭又像往常在院子里歇息!婆婆穿着素净的上衣，头发也梳的整齐严谨，专心致志看着那只对着大门口嚎叫的狗!公公似乎并不受什么干扰，一心一意看他的书!

“小五有好长时间没来了……”公公突然合上正在看的书，对着婆婆说到。小五是我的大姑五姐，得有一个多月没来了，也许人老了就是想身边的子女多来串串!但公公突然提到五姐，仍然让我们愕然!这种没有前后连贯的话语猛然从公公的记忆里跳出来，许是人真的老了，儿女才是唯一的精神归依!从近来公公慢慢退化的记忆以及少言寡欲语里，我们似乎隐隐看到公公越来越像一根朽木，只是徒有外表的框架、而失去了生命应有的筋骨和精力!

公公也不再提打麻将的事情了，似乎他原先有的精神与活气在一场疾病过后都神秘消隐了，似乎那五脏六肺间的气息也越来越弱!

我们鼓励公公多看书!那样才能保持一定的精神。但最多公公只是看一会儿，几乎整个下午，他都要在昏昏欲睡中度过!偶尔醒来，却又会莫名奇妙地唉声叹气!

人老了是什么样子？一定是不再顾及子女的感受、不再考虑子女的忙碌，他们只数算哪个子女来了，哪个没来。他们越来越像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子，任性、有时也会自私!也许，当父母年老没有更多的爱给子女时，上帝就赋予他另一种使命，索取!所以，公公对饮食越来越挑剔!味道稍有不好就任性不吃，不会去考虑你做饭的辛苦!几天不见子女来就要心生抱怨，不再去考虑你是否是因生计而忙碌。

没有人知道，这种表像的自私正是老年人衰老退化的特征!他们不再关注外界、也无心关注外界。他们用已经不多的精力关心自己的感受，希望儿女都在身边!似乎，儿女的关爱是他们老年唯一能向这个世界汲取的最可靠、最后的温暖!

想到这里时，我竟然有一丝悲哀和隐隐地恐惧!似乎人生最后的时光是这样无力而又无奈!记得曾经看到一片文章，《爱到无力》!也许每个父母都会对儿女爱到无力，也许每个人都会对这个世界爱到无力!

偶尔还会有叹息声从公公的喉咙里发出来，婆婆正在院子里看着抽水机朝大缸里抽水。曾经总是在婆婆面前要强、使性子的公公此时弱弱地躺在沙发上!婆婆却显得像个有力量的人了!

午后的阳光正慢慢弱下去，也许不一会，就是黄昏了。我忽然期待明天朝阳的来临，期待大地上那些葱绿的生命接受那最新鲜的阳光的恩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