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的家

    文/小言

    窗外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好几天了，真是夏天的节奏。校园中的树木茂盛，像撑起了许多伞，原先站在窗前还能看到一弯湖水，现在只有绿意之上教学楼古典建筑的屋顶。

    来到学校三天了，因为疫情，没有开学，只好自己在宿舍学习。学习之余，想由这雨天写点文字，特别是雨天的家。

    那时候小言三四岁吧，父亲在老家附近的货场干活，和同乡青年一起扛棉花包，卸沙子，尽是出力气的活。在父亲的干活的时候，小言静静守着他的自行车，一等就等好久，常常饿肚子。后来父母遇到了机会，小言的姨因为要回老家，决定把国道边的小卖部转给他们去经营，于是小言随着父母，还有姐姐，离开了村子，来到了马路边的家。这也是小言有清晰的童年印象的开始。

    它是一间平房，前面搭接着小屋用来经营，后面供小言一家居住。它也是一个机井房，旁边有一口井。从前为来往车辆加水，屋子里按着闸刀连着电线，现在已经没有了。白天不点灯，小屋里暗淡，却很凉快。小屋年代久了，地坪也低，每逢夏天下雨，雨水就会沿着低矮的门槛灌进屋里，天花板上还滴着水。货物总会受潮，要等天晴拿到太阳下晒一晒。小言在这里住了几年，想不起来了。后来一家搬走了，在仅百步之遥的地方住下了。

    新的家同样是平房，不过有好几间屋子。以前卖的小商品渐渐不卖了，舅舅为父母指了一条更有发展前景的路。到目前还在做这个营生，要特别感谢舅舅，让小言一家过上了好生活。屋子变宽敞了，可以放很多货，小言一家子也不用挤在一张大床了，一切都在慢慢变好。不好的还是下雨天。小言沿着家旁边工厂的铁大门，爬上过屋顶。黑色的防水焦油纵横交错，还有新近开裂的地方没有补上，可以知道下雨的时候，这个家还是要被淹。不过比之前的好些，只是屋顶漏水，墙角旮旯放满了碗盆，还有大铁缸。不下雨了，听到路边叫喊“修漏水”，又会请师傅来修补屋顶，总会好一点。就这么迁就着，他在这个家住了有十年多。

    因为国道拓宽了，小言的这个家被拆了，被拆的还有马路边荒废的那座机井房。举家向西去，赁了四间平房。父母说家越搬，生意越坏。确实是这样，许多从前的顾客找不到门店了，经打听才知道搬来了这里。彻底不卖小商品了，又增加了新的生意，还在发家的本行内，坚持吸引客源，这是一段艰难维持生意的日子。

    这个家也在国道旁，每天车来车往，见过“飞虎队”抢货，也见过生命的离世，早已经习惯了枕着车子飞驰的声音入睡。马路很高，这个家地势特别低，尽管铺垫煤渣，但是下雨的时候，还是遭殃。小片的草丛和门前的煤渣吸饱了雨水后，喝不完的就全部灌进了这个家。因此，让表哥给家装了门槛，像古代的一样，要抬高腿才能进入这个家。每逢下雨，还未猛时，小言和母亲开始搬地上的货物到架子和桌子上。搬好了，坐在门口，静静的看着雨水泼洒四方的田野。渐渐地雨水汇聚在门口，门槛上的水面越来越高了，直到和它平齐，瞬间漫到了屋里。用盆舀水，接连不断往外倒，可是无济于事，雨水并没有停下的打算。父亲叫来了推土机，将家近旁的草丛近乎铲去，推出一条道，把水引到远处去，这样做好了些。也挺奇怪的，每当一家快要放弃的时候，雨势就渐渐弱了，吐了一口气。晴天里还是晾晒被浸湿的货物。

    在这个地方有三四年，小言在读高中，住学校。尽管时间短暂，但是对这个家特别有印象，小言已然长大，知道家是如何从过去走到这里，经历了许多艰难，听过很多次争吵，也陪母亲坐在门槛上看过很多夏天的夜空。

    再后来，国道大扩建，小言又搬了家。父亲买了一处门面房，一楼继续经营，二楼家人住。生意好些了，再不担心雨水了。父母在马路边近二十八年，终于有了一个安稳的家。想起雨天的家，写了这么多，也是在回忆从前的生活。一路走来不容易，但相信未来的生活会更好。小言也会继续陪伴父母，度过他们已经习惯了的车来车往的马路边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