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23:06分,我还不想睡,我在听一首歌,梁博的《男孩》,对,就是那个得到第一届《中国好声音冠军》的梁博,那个在公众眼前消失了很久的梁博。
我不谈论这首歌是好是坏,技巧上,旋律上或者内容上,都不说,我只想说一点,我听到了这个男孩的成长,听到了一个二十几岁男孩子对生活的理解和阐释,有才华,有领悟,也同样有偏激,有虚荣心,有故作深沉,但这些都是这一年龄段当中特有的性格。真实,因此美丽。(张楚在回忆他写《姐姐》时,说过这首歌写得很较劲,其实就是这个意思,一个有想法的年轻人,为了证明自己与众不同,会故意地放大自己性格中的叛逆,这难道不是一种属于年龄的美吗?)
反过来,他在《好声音》里翻唱了太多著名的歌曲,最失败,也是最让人记忆深刻的就是罗琦的《回来》,那首歌的失败就在于他只是在绘声绘声地呐喊,却真的不知道什么东西该回来,那声音是空洞的,轻狂的,是没有人生内容的。
当然,不能指望他经历罗琦一样的人生,以便唱出和她一样的内容,这种要求是过分的,也是不通情理的,但我们也能说,没有经历的空洞模仿,不是艺术。
回到我们的戏剧社,我们在第二次活动中集体观摩了BBC版的《威尼斯商人》。实际上,我们这样做是存在一定风险的,正如张老师指出的那样,有可能会因为某一个版本限制大家的思想,因而变得束手束脚。这种担忧是有道理的,讨论中大家热情很高,也表现出对权威的批判性反思,这些自然是难能可贵的。但我想说得更深入一些,那就是,戏剧是一种真诚的游戏,无论谁也无法替代演员的个人经验,而演员的个人经验也必将映射到他所塑造的角色之上,也就是说,做为一个演员,你说到底演的是你对剧中人的理解。既是理解,自然可对可错,可以商榷研究,但对角色塑造的改变和深入完全要借助演员个人的经历这一渠道,才能做到融汇贯通,我们在台上把自己想象成夏洛克或者安东尼奥,必须要对自己的行为所承载的意义完全清楚,才能做到人戏合一。任何一种对某一现成模式的模仿都会不可避免地在个人经历和角色之间人为地形成障碍,因而会导致梁博式
的失败。
自不必言,这种模仿有时并非出于盲从,而是出于虚荣。不知何时起,所谓“英伦范”成为了一种国际英语圈内的硬通货,那种高傲、冷漠、自持身份和故作姿态成为了学英语人趋之若鹜的高雅不凡,有品味的代名词。我无意评论英伦范是否是英语当中最为高贵的品种,我只是想说,如果因为对于这种特定风格过份强调而无法接触到那个内心深处最为真实的自我,这种作法绝对得不偿失。莎士比亚并不完全属于英国,在一定程度上,他反映了整个欧洲文艺复兴的传统,他的故事当中包括了意大利、北欧等很多不同的文化传统,千篇一律地完全表现为一种英伦腔,其实也不符合莎翁的原意。至少在我心目中,意大利人幽默、热情、顾家的那种状态,在这本戏中完全消失不见了。对我们成在成长的演员来说,如果你天生就是一个轻松活泼的人,为了一点点所谓的派头,违背自己活跃的天性,故意做出超然物外的态度,也是一种舍本逐末的做法。
最后,正如题目所说:《威尼斯商人》也许可以姓英,可以姓意,但最终,还是要遵从于演员,创造出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物,在台上体会近距离抚摸角色灵魂的感觉,才是演员一生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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