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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夏天,在内蒙古的呼伦贝尔大草原上,我骑着马看到了最美的草原风景,没有之一。
骑马的那个马场名叫小雨马场,在根河湿地附近,离黑山头不远。骑马之前,导游说了很多注意事项,搞得我心中竟有点小紧张。但上马骑了几分钟后,就适应了,不再紧张,我开始欣赏马背上的风景。
我们一行八九个人,每人一匹马,前后相随,从马场出发,向广阔的草原走去。最前面是一个领头的头马,后面还有一个收尾的。一开始我的马位于第三,第二的是一个来自杭州的人,上马之后就没有消停过,一会儿无缘无故地拉拉马缰绳,一会儿又拍拍马头,口中不住地“驾、驾”地叫着,声音很小,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我估计那马对这声音不屑一闻,又对他的不消停很反感,所以根本不听他的,走得也很慢,渐渐地被头马落下五六米,他不停地向头马骑手抱怨要换马,骑手根本不理他。我有点忍耐不住,两脚后跟一碰马肚子,我还没有喊驾,我的马竟小跑起来,超过了第二匹马,追上头马,紧紧地跟随着。此后,我一直排在第二位,几次头马小跑几步,我的马也自觉跟着小跑起了。走了一会,我有点明白了骑马的技巧,马走路和跑步都有自己的节奏,骑马的人要跟着马的节奏上下起伏,不能死板地坐在马背上,这样就不会累。我觉得我骑的这匹马真是一匹善解人意的好马,很温顺解人。第一次骑马就碰到了这样一匹好马,真是幸运。虽然我是第一次骑马,但我觉得人和马是相通的,马也能感受到骑在它背上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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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背上,我想到了小时候听刘兰芳讲评书杨家将岳飞传等,讲到骑马打仗的时候,有一句叫两脚一蹬,磕膝盖一点飞虎韂,马便撒开四蹄飞奔迎上,二马盘旋,战在一起。我现在真正体会到了两脚一蹬,膝盖一点一下马肚子所起的作用了。评书里面像杨六郎、岳飞、岳云等人骑的都是宝马良驹,都是很有灵性通人性的,所以对马的指令不需要很用力很夸张。刘兰芳说评书时,用“一点”这样轻微的词,表现了人和马的心灵相通,人马和一。这在古时骑马打仗是是非常重要的,好的战马可以让战将充分发挥自己的战斗力。初次骑马的我竟也能感觉到这一样,我是不是也很有一点骑马的天赋呢?如果我生长在草原,说不定也是一个很好的骑手呢!
我们骑着马渐渐深入草原。坐在马背上感觉完全没有坐汽车舒服平坦。随着马的抬脚落蹄,你的身体要跟着马的节奏上下起伏才会感觉自由舒适。今天的天气真是不能再好了,天空碧蓝如洗,朵朵白云静静地飘浮在蓝天下,地上到处绿草如茵,真是“如茵”啊。向远处眺望,望不到边际的青青草原,因为距离的原因,远处的草原看起来平滑如镜,像最柔软的地毯,又如最细嫩的肌肤,蓝天白云下,那一片就那样优雅大方地展现出自己最美最自然的一面,毫不矫揉,更无造作,这是天地的馈赠,这是天地间的大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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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坡时,可以明显感觉马在用力攀登。上到一个小山头的最高处,俯瞰远远近近起起伏伏的平滑山丘,眼前出现的就是微软电脑系统WIN XP本身自带的经典草原桌面,曾经无数次在屏幕前痴迷地看着那屏幕上的草原,据说这张照片拍摄于1996年,是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锁诺玛县拍的。现在,眼前这一片呼伦贝尔草原就是一张绝美的电脑桌面,和XP系统的桌面相比,毫不逊色。只可惜,你无法带走她,无法把它移入电脑中。想到这,不觉对自己的贪念发笑。人就是这样,在美好的东西前,如有可能,总会想着使之变成自己的私有财产,这是多么无知的贪念。天地间的大美岂是渺小的人类可以复制的并带走的?在天地间的大美面前,我们只需要欣赏,只需要感受,只需要感恩就行了,我们也只能欣赏,只能感受。这大美不是属于谁的,这大美属于天,属于地,属于爱美懂美的心灵。
马蹄声声,不知不觉,我们来到了这里的最高点。站在最高点上,一边是广阔的根河湿地,一边是无际的青青草原。根河在山丘下的草原上蜿蜒曲折,走向远方。骑手指着前方,说远处就是俄罗斯的土地。根河是额尔古纳河的支流之一,在这片草原上流过时,形成很大的一片湿地,湿地上的风景和另一边的美丽草原风光完全不同。只可惜,和湿地我们不能零距离接触,只能站在这最高点,欣赏它那在一片青葱中九曲回肠之美,那明亮的河水在湿地之中像是舞女挥动的彩带,飘逸而空灵。草原上的河水没有汹涌澎湃,它更像一条小溪,淙淙流淌,但却韧性十足,在茫茫草原中,不屈不挠,百转千回,坚定地走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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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的大美草原,此刻,我们就在它的怀抱中,和它零距离地亲密接触,我们可以抚摸它最柔软的肌肤,真想下马在这温柔的草地上打几个滚儿。领队的骑手下了马,坐在草地上抽烟休息,我们就坐在马背上,欣赏最美的草原风景。骑着马站在这草原的最高点,回望刚刚走过的那一段长长的路。出发时的地方已经看不到了,肯定是被某一个山丘挡住了。已经记不得我们走过了几个山丘,现在,眼前只有这一片青青草原。蓝天之下,草原之上,我们就这样坐在马背上,轻轻地拉着马的缰绳,静静的,闭着眼睛,仰着头,感受着天地的大美,时空的静谧。
片刻之后,当你睁开眼睛,会有一种美梦初醒的感觉,但没有怅然。因为美梦并没有消失,它就真真切切围绕在你周围,你就是在一个无与伦比的美梦之中。那蓝的天,绿的草,白的云,那飘逸的骏马,青淙的流水,高高的山丘,这一切不都是美梦不可或缺的元素吗?骑着骏马行走在无边的草原,看蓝天之下云卷云舒,让自己的思想自由放飞,远离尘嚣远离浮华。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自然的,在这无际的大美之中,任何世俗的东西都没有立足之地。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骑在马背上走了这么远的路,半个多小时,一路上,马蹄声声,鸣响在青青草原之上。马在行走途中,不住地打着响鼻,马脖子上长长的鬃毛美丽潇洒地垂向两边。很多文章中都用平滑柔软来形容马的鬃毛,我伸手摸了摸,却发现,既不平滑,也不柔软。有一种硬硬的发涩的感觉。看来那些文章的作者是被眼睛骗了,马的鬃毛看起来却实给人一种柔滑的感觉,但实际上却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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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马背上,站在这草原之巅,迎面吹着凉爽的风,抬头看着蓝蓝的天,俯首闻着青香的草。真希望这一刻就是永恒……
回去的时候比来时轻松多了,我们也不再紧张,大家坐在马背上,听着马蹄声声,蓝天白云下,青青草原上,回荡着我们欢乐的说笑声,就这样,不知不觉,回到了马场。来回一个多小时的草原之骑行给了我太多的美,太多的震撼。忽然理解了草原儿女为什么都那样的豪爽健朗,那是因为无边的草原给了他们宽广的胸怀,每天在这样的草原上策马奔腾,头顶着蓝天,脚踩着草原,自由地高歌,欢快地跳舞,吃着牛羊肉,喝着牛羊奶,有什么理由不豪爽,有什么理由不健朗呢?
下马后,一个草原摄影师给我看一张照片。那是他在我们骑马时给我们拍的。如果觉得好,就可以留下,20元一张。如果不喜欢,可以不要。很干脆。我很喜欢他给我拍的这张照片,就留下了。这张照片记录着草原之行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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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文虽已尽,意还犹存,观斯照片,遂有句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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