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人儿

【引子】

癞子在起来撒尿时发现从山洞里的拐角走出一小队小人，这些人能有半尺高，在地上蠕动着。

地人儿

这是我和朋友回他老家时，一个老人告诉我的一个故事，当时我并不相信，但后来想着却越发觉得神奇了，世间竟有这等的怪事。

故事发生在民国时期，当时甘肃那里穷苦，在天水，一部分人是靠翻过关山来宝鸡采办东西的，因为兰州太远了。 那时没有太多的交通工具，穷人外出基本上都是靠腿走路。

老人说有一年雪下得很大，有一队驼子队驮着一些东西从天水那里越雪山来陕西走买卖。 当时因为风雪太大，好几个人被冻死了。 活着的人想侥幸翻过雪山。

还好路途中经过一个山洞得以歇脚。 到了晚上，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驼队当中有一个人叫大头，总说自己很饿，吃多少东西都没有用。因为雪大，人们的心思都在其他的地方，也就没有人管他。

后来，大家发现带的干粮已经不多了，而大头仍是要吃很多的东西，这引起了别人的嫌怪，大头只好忍着少吃了点。到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大家惊奇地发现大头的肚子干瘪着，就像锅底一样凹进去了，大头摊在地上，呻吟着。癞子见状，拿了一些热粥给大头慢慢灌进嘴里，大头喝下去后这才安生下来。

雪仍然很紧，大雪将山洞封了一半儿了。 晚上，大头又在饥饿中睡去了。 到半夜时发生了奇怪的事情，癞子在起来撒尿时发现从山洞里的拐角走出一小队小人，这些人能有半尺高，在地上蠕动着。癞子突然心生好奇，又怕惊吓到这些小人儿，就趴在地上装睡。

为首的小人儿长得稍微高大一些，领着后面的小人们在地上的石头间蛇形前进，向火堆这边走来，发出沙沙的响声。癞子眼睛睁开一道缝儿，只见那为首的小人穿着打扮像一个将军，手里拿着一把长剑。 虽然威武，但因为小，看着有些滑稽。

这时小人儿们已经来到大头近前，由为首将军模样的那人撩起大头肚子处的衣服，接着一个个小人儿扒开大头的肚脐眼儿钻进去，不一会儿小人都钻进去了，能有七八个吧，最后为首的那个人也钻进去了。

只见大头的肚子像胀起了一个球，从里面传来沙沙沙的声音，不一会儿大头的肚子就瘪下去了。

癞子睁圆了眼睛看着：再有一会儿，那个为首的小人儿出来了，他发现癞子在看他，就把手里的剑向癞子掷去，像牙签儿一样，癞子感着身子一阵麻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大伙儿起来，大头已经死了，大家发现大头的衣服被撩开着，肚皮像一层薄薄的绿纸蒙在腔子上，再往旁边是一根根清晰可见的肋骨。因着雪停了要赶路，大家就用石头将大头的尸体压起来，癞子也从未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两月后开春了，因走买办发了小财，癞子已经有了自己的驼队，在经过这里时癞子又来到这个山洞里。癞子扒开当时掩埋大头的石头，大头的骨头还在，只是已经风干了，爬的近了能看到大头脸上的痛苦与不甘，然也只是一堆皮肉和白骨。

癞子着驼队的人将大头的骸骨找了个坡地埋了。

买办的事在解放后就不兴盛了，我隐约记得小时候爷爷也给我讲过这样的故事。他说有些人死在外面，尸体后来会分裂成一些小人儿，古往的人把这些人儿叫地人儿。

然而真正的地人儿，我在现实中从来都没有见过。

作者|阿醜

编辑|大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