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省阜阳有这么一个食品厂,生产天津风味的大麻花,用料讲究,风味传统怀旧。几十年来一直象吉普赛人一样,由本地上百个人以个体户的身份以批发价买来,开着货车,走遍神州南北。行踪不定。白天在城郊结合带销售,夜里乘着夜色,在城管陆续下班后进入闹市区。只要不下雨,他们就会出现在大街小巷。
遇到阜阳人刘某时,他在福州市福马路六一路口河的南岸。四周黑黢黢的,只有他的货车亮着灯。他说,“福州人怕上火,所以买麻花的都是在福州的外地人。本地人很少买。”
路口北面是白宫大酒店和夜总会,南边是某性病医院。人流较多。跟他谈话的半个小时内,先后有六个人过来买麻花。最大的一笔销售是卖给了一个开着电动车、前后各有一个小孩的30多岁的面孔白皙身材纤细的女子。后面大一点的孩子大概八九岁,很骄傲地说他母亲的职业是老板。其他人一般只买10元钱的,不过四两左右,他要用刀削掉一小块才够。其中,有由几个苏州某公司的四个男女员工赶过来,男的都喝了酒,一个给女同事说要上树,还真的向一棵树扑了过去,却没有爬上去。另一个男子决定买麻花,买了半个,嫌秤太平,就自己动手从车里掰了块麻花放嘴里。刘说,“就这一块就得五毛钱”。另一个人自称是福州人,买了10元钱的麻花后,又把自己的手机放在称上,看分量是不是足。刘笑着说,你这手机以前称过份量吧,拿这一招来看自己是不是买的吃亏上当了。
刘说,“今天生意不错。傍晚摸索过来后,已在这里卖了400多元的货,自己大概能赚200元。白天我还卖了些货呢。。。好的时候一个月能赚5000元,差的时候2000多元。我这行就是自由。“我说,温家宝总理月工资也不过万元,扣掉税后,也不过7000元左右。他那样身份的人,出入不方便,拿着钱也不好花。他听了,哈哈就笑,很满意的样子。
刘1976年生,说起自己的属相来,说是小龙。我说,小龙是蛇,你应该是属龙。说起自己的身份来,特意强调:“我不是阜阳城里的。我是阜阳市县里的。”
他说自己初中毕业,从事大麻花销售已经8年多,开着一辆价值三万元的小货车,跑遍了大半个中国。孩子已经17岁,和孩子他妈在老家。他和他的近100个阜阳老乡们分布在北到内蒙古、南到福建的广阔大地上。卖完1车麻花需要十天半个月时间。缺货了,就通知厂家,厂家会用大货车送货过来,一站一站,给缺货的个体户们依次补货。
没有客人时,他就在驾驶室里窝着,手机上看微信。平时你就住车里吗?我问。他说,大都住旅店,和老乡共享一个房间,一个晚上只需30元。
我送他一个优盘,心想,他也太不容易了。他看着这个卡片式的优盘好激动。他说,自己不用这个,回去给孩子。说完就一定要送我麻花。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这样;我真的不要的。他反倒非常执著,直接朝车里撕下一个食品塑料袋。我说,这样吧,那你就装一小点就是了。他说:”给你半个吧,给多了你也吃不了浪费。“
他干这行也觉得无奈,说不过是“养家糊口”呗。前段时间有一个老乡在鼓楼区被城管没收了车,开口就说罚2000块钱,没办法,只好掏了钱,连车带货要了回来。
麻花游击队的活动范围遍及全国各地,远到新疆,南到南海之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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