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所有的记忆中,剪头发后的阴影,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加刻骨。
心痛有很多种;失恋后的痛是孤独而寂静的,可以让人一瞬间产生一种悲观而独自浪漫的情怀。反之,头发被剪坏后的心情 ,无助到怨世。
总之,源自肺腑的痛,非剪头发莫属。
记得五岁那年,是我第一次想着剪头发的时候,一颗悸动的心砰砰直跳。就觉得剪一个自己喜欢的发型,可能会更好看(幼童的心中,好看远胜过千万种绝世的美)。就把这想法和 隔壁邻居的一个哥哥说,他很激动地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发型呀,哥哥给你剪一个漂亮的。”
从始而终,就是一个倔强的性格。更喜欢一股劲地跟随自己的想法,从没有考虑过结局会怎样,也没有思考过是否能承担起心里的这一份责任。
就爽快地答应哥哥,把所有的希望与憧憬全部寄托于他。原本到肩部的长发,被他一气之下,全部剪到只剩一寸长左右。一边剪一边说;“如果刚剪了不好看,涨半个月后就会好看了,且会很飘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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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类似的话在我耳朵中回响过很多次,甚至一次比一次离谱。
几年之后,又萌发了剪头发的想法,思维还没有收回来,就冲出门。带上一个手机就往理发店跑。和理发师说‘你要剪好哦’,打不打折扣没关系,我微信里的钱是够的。
一时的感性完全侵占了理性思维,由热血来主导所有的选择。
我说;“喜欢传说中的波波头已经很久了,”你要给我一个我想要的头型哦!
她说;“我会让你满意的。”
中途,心里就觉得他整理发型的方式怪怪的,但又说不出个究竟来。还是被第一次剪头发时,哥哥说的那句话给安慰住。纵使心里知道是假话,但就是找不到一丝理由去反驳。
回来后,抱着枕头大哭一场,一向对头发如初恋的我。剪坏发型后,难免会万念俱灰,甚至觉得全世界都在欺负一个心灵脆弱的小生。
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向室友借钱要重新去修剪一番。
在街上徘徊许久,就是不敢踏进去。生怕再次受伤害。
总感觉一种无形的刺刀在心里搅动,一呼一吸就觉得疼痛难忍。
最后,在朋友的劝告下,勉强接受一个她所说技术好的理发师傅。果然,撕裂的伤口似乎得到了一点慰藉,比之前的好看了许多。
3
大概半年以后,修复好的头发又长得乱七八糟的了。刚好周末回家,不想让家人看到我的狼狈,就随心情走进一家小店子,看上去店面装修很精致。想到理发师傅可能会很专业。没有过多的考虑就说要换发型且染一个颜色。
闷热的下午,一边瞌睡一边听到剪刀生“咔嚓、咔嚓”。一觉醒来后发现自己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在伤痛的话语都不能描绘当时那一刻的想法,一句话也没有说,站起来付完钱就走出去。坐在火车上时,眼睛定格于外面的风景,声音却在不断地抽搐。
那分明就是哭泣的声音,陷入低沉的自己,却怎么也没有听出来是自己在哭。
在后来将近一年多的时间里,基本上都是用帽子来修饰丑陋的发型和破碎后的心灵。一次又一次地哭过,但,那份剪头发的情怀并没有改变,依旧喜欢去剪头发,更多的是想尝试其背后的感觉。
4
今天又在一 次去剪,不知道是自己的语言有问题,还是理发师的误解。与我和他说的那种发型背道而驰。深夜时分,心情好像是沉重的,重到不能承受一次又一次的撞击。
似乎听到心里的另一种声音在告诉我;“你不是喜欢剪头发,而是喜欢剪之前的那一个过程。”
细想一番,却是如此。
想起蒋勋老师所说的“孤独六讲”中的一种孤独。可能将是毕生要去“寻根问祖”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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