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嬉笑怒骂,皆成文章。
五则相映成趣的短剧,从不同侧面描摹了人情世态的种种诡异斑斓:查监控查出门对门婚外情的城市男女,因为弹烟灰的细节闹出不愉快进而冰释前嫌的战友情谊,违反公司保密制度而受罚的女员工又对新入职的同事如法炮制只为心理平衡,一个僧人和俗人在佛祖面前探讨起出家的动机,一把剃刀划出彼此迥异的修行哲学···
面孔各异,年代不限,活蹦乱跳的,永远是蜂拥攒动的人性。
短剧【监控】
人物:
男人1
女人1
男人2
女人2
保安两名
地点:
保安室
【第一场】
【小区门口的保安室里,两个保安喝茶聊天】
【两对夫妻惊慌失措地走进】
男人1:师傅,不得了了,我们报警!
男人2:对对!
保安1:怎么了?
女人1:我们被盗了!
女人2:我们两家都被盗了,防盗门被撬了!
男人1:所以我们要来调看一下监控录像,看看能不能发现小偷的模样!
男人2:对,快调门外走廊上的监控录像。
保安2:好的,你们是几幢几楼?
女人1:8幢403。
女人2:8幢404。
保安2:你们对门是吗?
女人2:是的。
【保安按动鼠标,很快完毕】
女人1:出来了,出来了!
女人2:对对,就是他们,你看,抱着东西出来了!
女人1:你看,他们这时候进来了!
男人1:就是他们!
男人2:就是他们!
女人1:幸亏有摄像头,拍得真清楚,他们谁也跑不了!
男人1:不用担心了,这下我们直接报案就可以了!
男人2:我们各自统计一下所丢财物,然后配合派出所,抓捕小偷就可以了!
女人2:这些小偷太胆大了!连监控都不怕!
女人1:就是,师傅,刚才导到小偷进家了,能不能再往前导一导,看他们之前有没有来过?
男人1:对!
男人2:对!
女人2:对!
【保安继续操作键盘,众人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
男人1:哎,不对,这不是你吗?【手指男人2】你拿的什么···一套女装,你来我家干什么了?你开的门?【指女人1】
【男人2和女人1不好意思地低头,背过身去】
女人2:什么情况···师傅,再往前导!
【保安继续敲动鼠标和键盘】
男人1:你拿的什么?你拿着一束花,还是玫瑰,又来我家了?还是她开的门?
女人2:你们?
男人1:再往前导!!
女人2:你拿的什么?一个礼品盒,又去他们家了?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女人2和男人1悲愤地看着出轨的爱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出轨的两人背对着人们,静默无语】
女人2:【抓着丈夫衣领】回去,给我说清楚!
男人1:【推一下妻子】走吧,你也一样!
【他们很快走下】
【两个保安面面相觑】
【第二场】
【若干天以后,保安室内】
保安1:哎哎,来了!
保安2:谁啊?
【男人1身形落魄地走上】
保安1:你好。
男人1:你好。
保安2:请问你来?
男人1:我再来调看一下我们走廊的监控录像。
保安1:好的,哪一天的?
男人1:从第一天开始,我要从头到尾检查一遍,一天一小时一分钟一秒钟都不能少!
保安2:好。
【男人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
保安2:您上次的事?
男人1:都追回来了,小偷不是抓到了吗。
保安1:还有···
【男人一脸铁青地扭头看他,保安2赶紧给他使眼色】
男人1:停!这是谁?贴小广告的,他怎么进我家了?我家没人吗?快帮我看看这一哪一天?
保安1:1月11号。
男人1:贴小广告的怎么进我家了?万一丢东西了怎么办?你们怎么看门的?
保安2:我们也不知道啊,他们又不会把贴小广告的这几个字写在脸上!
男人1:赶紧回家看看,少了什么!要命!
【男人飞奔下】
【保安们再次面面相觑】
【第三场】
【男人1再次聚精会神地看着监控录像,两位保安整齐地站在身后】
男人1:我们家的门怎么又开了?贝贝怎么跑出来了?这是谁家的狗,怎么和贝贝搞在一起?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妈呀···
【男人一脸愁容地在一个本子上抄抄写写】
男人1:再往前导!
男人1:这是···小雨他老师,我认得,他怎么来···哦,是不是小雨考得不好,他来家访了?这我也不知道,唉!
【他再次埋头把这事抄写下来】
保安1:走廊监控都放完了。
男人1:地下车库的呢?
【保安操作键盘鼠标,男人再次把自己凑上前去,他一边愁眉苦脸地盯着屏幕,一边快速运作着手笔快速记录】
男人:这是谁,怎么倒车倒到我车上,有没有撞到?什么时候的事情,谁的车···这是楼道口的监控吗?这是谁,从来没见过,谁家的亲戚吗?会不会又是可疑分子?····这又是谁,小雨和他出去干嘛了?他比小雨大,会不会是坏人,小雨出去怎么没告诉我····
【他双手端起一只摄像头,开始在满舞台乱转,他不停地走走停停,一会坐在办公室里,一会坐在家里沙发上,一会坐在马桶上,一会坐在车里,一会又站在地铁上,但是手里始终奉若神明般捧着那只摄像头。】
【幕落】
短剧【一撮烟灰】
人物:
甲
乙
丙
【第一场】
【在乙家中,甲来回踱步,不停抽烟】
甲:他就是嫌弃我了,从这一点上就看得出来!
乙:也未必吧,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甲:我想多了?这么多年了,我的习惯他会不知道,混成个小老板,看把他嘚瑟的!
乙:不就是弹个烟灰吗?
甲:你看,我就坐这儿,他办公室的长沙发上,对面是他的办公桌,我们一边聊,一边抽烟,我的习惯你是知道的,只要聊得兴起,肯定忘记抽,最后烟灰多了索性就在桌上弹一弹,大不了最后扫一下。
乙:嗯,也没什么大不了。
甲:他呢,从他的桌上拿过来烟灰缸,我每到我要弹烟灰的时候,就刻意放在我面前——什么意思?怕我弄脏了他的办公室?
乙:他毕竟是一个公司的老板,注意点也是正常的。
甲:他是老板?别忘了没退伍的时候,我可是班长,平时帮助他那么多不说,临退伍的时候还是我苦心劝说他去经商的;再说了,我这次过去找他是找他帮忙吗?去求他办事吗?我还不是以老战友的名义过去叙叙旧,看把他能的,才几年没见!
乙:那你来找我是?
甲:这样,像你所说的,也许在他那里,他是出于身份,我们单独再约他一次,不如约到你这里,就说我们老战友一起约他出来坐坐,说话的时候我抽烟,还弹在桌上,如果他还那样,那就肯定是瞧不起人了,到时候我这做班长的就得批评他几句了!你看怎么样?
乙:行!
甲:到时候你可别拦着!
乙:行,一切听你的。
【第二场】
【乙家中,甲乙丙聚齐,大家围桌闲谈】
【甲开始点烟、抽烟】
【丙看到甲准备弹烟灰,于是从旁边拿起一个烟灰缸放在甲面前;甲轻轻推开,将烟灰弹在桌上。】
【没过多久,甲再次准备弹烟灰,丙再次将烟灰缸推过去,被甲再次推开,直接弹在桌上】
【甲和乙交换颜色】
【甲站起】
甲:你怎么回事!做个老板了不起了?头一回怕我弄脏你的办公室,这一回又怕什么,怕我弄脏他家吗?
乙:这不是啥大事,你也是,都多年的老战友,别显得老嫌弃人似的。
丙:【微笑】大哥,老邢,我们都是老战友,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们坐。
【三人一起坐下】
丙:快退伍的时候,班长你看我平时喜欢看市场营销类的书,可临退伍又有考公务员的选择,我老家人支持我考公务员,我也举棋不定,这时候你找我促膝长谈,鼓励我继续深造,将来做老板,然后呢,你还记得吗?
甲:什么?
丙:你说将来做老板肯定规矩很多,你要从现在开始,注意一言一行,比如抽烟——那时候我们都在抽,都弹在桌子上,你特意从旁边拿来个烟灰缸,那个显然很久没人用了,你教我轻轻弹在缸里,烟不抽的时候可以在缸里拧灭,然后放在缸口上。
甲:哦。
乙:哦。
丙:我告诉你们,你们别看我做老板这么多年,没事自己抽烟的时候,还会时不时弹在桌上,每到这时当会想你们,想我们一起在部队的日子,想我们一起操练的日子,想我们一起看电视一起打球一起开玩笑一起上网一起给家打电话的时候···
【所有人的眼睛都湿润起来】
丙:可是,当老班长来找我,和我边聊天边把烟灰弹在桌上的时候,我顿时意识到:班长这是在提醒我当时的教导,我怎么能忘呢!他每弹一次在桌子上,我就推烟灰缸过去,他每弹一次,我就推一次,我要告诉班长:您的教育我时刻没忘,请您随时检阅!
【甲将手抚在丙肩膀上】
甲:小王,是我错了,我忘记了,对不起。
乙:你们没告诉过我,我也疏忽了,对不起。
甲:你以为我在考验你?
丙:【立正,敬军礼】是,首长请指示!
【甲呵呵一笑,把烟灰弹在了烟灰缸内】
【丙也呵呵一笑,拿起香烟,待它燃烧片刻,又轻轻把烟灰弹在缸外的桌上】
【三个人相互环顾,一起哈哈大笑】
【幕落】
短剧【体用之辩】
人物:
甲
乙
甲:我知道你的目的。
乙:我什么目的?
甲:你来找我,然后让我做事。
乙:我不会让你白做。
甲:然后付我佣金或者酬劳,对吗?
乙:之前所有人不都这样吗?
甲:在你眼里,我只是个工具。
乙:不,我讨厌你这种说法。工具,难道我不是吗?难道所有人不都是吗?你帮我,我帮你,然后工作完成,计时或者计工作量来算钱,所有的工人、雇员、职员,所有的工薪阶层,不都是如此吗?
甲:是的,他们都是工具,做着别人的工具,也需要别人来做自己的工具。
乙: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
甲:我们不由自主,我们无法在人际关系中确立自我的位置。
乙:我们总是相互需要的,相互服务的,这是我们所有人生存的方式。
甲:你的意思是:我们只不过在名义上的互助中,行使着相互租让自我的勾当是吗?
乙:这···
甲:我感觉就是这样,只不过我们不敢承认而已。你用我,我用你,表面上客客气气,心里面也就那么回事儿,不是吗?
乙:世界之大,人心复杂,我想用你的那套逻辑应该也能解释得通。
甲:你知道吗?我其实想追求一种无用的自我,我们无所用处,彼此对彼此,自我对世界,都依此道而行,也就是说,我们所做任何事,所结识任何人,都不必抱着功利的想法,何时何地,我们都仅仅是凭心而动,心静而止,这样,我想我们的行为和想法会更纯粹。
乙:我想这应该是一种非常抽象的形而上的想法,但也仅仅止于是个想法而已,你想:我们要吃饭,我们要生存,我们需要团结一些为我们生存所需的团体,这样才能够维系我们的生命,进而才能为你异想天开提供空间。
甲:这是我的理想国,在这里我可以抛去所有的功利心,我在这里可以御风而行,腾云驾雾,人和人之间不再有尔虞我诈,党同伐异,我们每个人都可以纯粹得如同毫无瑕疵的镜子一样,你照我,我照你,全世界一片光亮。
乙:祝贺你,诗人。
甲:祝贺我?
乙:是的,这个世界也许只存在于童话当中,你比较适合去幼儿园工作。
甲:思想成熟的人,在哪里都会是成年人;心灵单纯的人,在哪里都会是儿童。
乙:你的想法注定低效而愚昧,你注定会在身边的成人世界里孤立而寡合。
甲:这是命。
乙:命是自己的,这个命,是你自己选的,不是老天给的。
甲:是的,我选的,我的命。
乙:祝你好运!
甲:同祝!
乙:一路走好!
甲:再见!
【甲乙一同相背走下】
【幕落】
短剧【戾气】
人物:
甲 乙 丙 丁
场景:
办公室
【办公室内,甲笑意盈盈地走到乙身边】
甲:小张。
乙:李姐好。
甲:忙不忙啊?
乙:还好。
甲:是不是刚发了工资啊?
乙:是的啊。
甲:呵呵,告诉李姐,你的是?
乙:这个···
甲:哎呀不用不好意思,我们大家都清楚的,你新来的,以后大家的你会慢慢知道的。
乙:哦。
甲:告诉李姐···
乙:我的···5000块。
甲:呵呵,好的。你慢慢忙哦。
【片刻后,丙一脸怒色走到乙面前】
丙:小张,你过来!
乙:王总···好的。
丙: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能把自己的薪水随便透露呢!公司的规章制度没告诉你吗?你才上班两个月,之前一点公司的规矩都不懂吗?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你不知道是吗?
乙:王总,我···
丙:回去写份检查,下班前交给我!
乙:哦。
丙:回来!记住:下次绝不能再犯,否则——你就不要做了!
乙:哦。
【乙闷闷不乐走回工作岗位】
丁:张姐,怎么了?
乙:没什么。
丁:没事就好,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跟我说。
乙:你是不是也发工资了?
丁:是啊。
乙:多少?告诉张姐可以吗?
丁:这个···
乙:没事,我们大家都清楚的,你新来的,以后大家的你会慢慢知道的。
丁:哦。
乙:告诉张姐···
丁:我的···5000块。
乙:呵呵,好的。你慢慢忙哦。
【暗光】
【画外音:一群人在办公室外叽叽喳喳议论某新员工的薪水】
声音1:这也太不像话了,我们老员工才多少,她刚来就这么多?
声音2:仗着年轻漂亮,也不能这么离谱吧!
声音3:做个客服有什么了不起,这么漂亮说不定和老板有没有什么事儿!
声音4:我们累死累活加班加点才几个钱!
声音5: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老板不松口,我们就不罢休!
【光起,乙丁正坐在前台值班。丙一脸怒色走到丁面前】
丙:小刘,你过来!
丁:哦···
【丁颤颤巍巍地走去,不时回头看乙】
【待丁走离舞台,乙脸上洋溢出一丝胜利般的微笑】
【幕落】
短剧【落发为僧】
人物:
僧人
凡人
场景:
寺院
【舞台上,一个僧人在为一个凡夫俗子剃度,他手持剃刀,正准备从鬓角处给对方剃发。】
僧人:施主,这···
凡人:怎么?
僧人:施主可曾想好?贫僧这可就要···
凡人:剃吧,我想好了。
僧人:好,施主只要想好了就好,这凡人的俗念,如同这落地的头发,一旦剃掉,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凡人:谁说的,头发不是可以再长出来吗?
【僧人忽然住手,依然没有下去第一刀】
僧人:施主何意?
凡人:如你所说,这俗念确实正如头发,剃掉了,还可以长出来不是吗?
僧人:施主还是没想好?
凡人:什么叫想好,什么叫没想好?
僧人:施主,如果还有还俗之念,这家还是不出的好!
凡人:我没有说要还俗,至少现在没有,不然我还让你剃度干嘛呢?
僧人:可你还是有还俗之念,只是迟早的问题,不是吗?
凡人:是的,我不敢把话说死,比如说自己老死都不会还俗,我可以不敢这样说。
僧人:施主,你不适合出家,回去吧。
凡人:不,我恰恰认为我最适合出家。有俗世之念就必须留在红尘,必须有彻底的清净之心才能入得寺院?我想师父您太狭隘了吧。
僧人:愿闻其详。
凡人:就好比差生不能入名校,体弱者不能进体育场,丑女不能化妆一样,这都是属于精英们的强盗逻辑。人们选择进入一个场所,往往是为了提升或修炼,而不是简单的身份归属,如果完全照您所说,那么寺院里住的都是高僧大德了。
僧人:这不是我要批驳您的点,我所反对的是:在剃度之前就早早安下了某天还俗的念头,这是绝对不纯的动机,佛寺是不欢迎这样的教徒的,换句话说,任何单位也不会欢迎入职时就叫嚷着要跳槽的员工的。
凡人:不,你说的这是理想化的佛寺或单位,我不信当他们可用之人捉襟见肘之时,还会这样挑剔人?
僧人:不懂,可否详解?
凡人:你看,任何机构都是需要人的,如果人丁不旺,那么可能是管理者的问题,也可能是被管理者的问题,如果长时期如此,那么毫无疑问:一定是管理者的问题。所以说,如果一个地方,如贵寺,长时间没有和尚添丁进口,我不信香火还会如今天一样旺盛。
僧人:施主的意思是:我们寺院旺盛的香火,是由于那些目的不纯的剃度者所带来的?
凡人:不,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是:如果贵寺想持续保持这样旺盛的香火的话,一定要有容纳随时想还俗的剃度者入寺。
僧人:施主的确不像是来出家的,你不仅在剃度前就想好了随时还俗,还为你的还俗找好了借口。
凡人:师父不必惊讶,如果佛祖真的慈悲,为什么不能接受一个二度剃度的还俗者呢?
僧人:你在为你的三心二意找借口,还以佛祖慈悲为幌子?
凡人:我问你:这寺中的和尚一个个是不是都在活着,而且很少生病,想的事情也少?这是不是生命的一种寄托形式?如果在山下的凡人中,有那么一群人也想过这样的生活,清心寡欲,生活单一,佛门为什么拒绝他们呢?
僧人:你这是一种典型的投机心理,你想利用佛门的清净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你没有想过净化自己,更没有想过给他人和世界去加持去祈祷去奉献!
凡人:难道你们都有?这里的每一个和尚沙弥,每一个老的剃度者和新的剃度者,他们都有?
僧人:我不敢保证。
凡人:还是!你看得透他们的外表,看得透他们的僧衣,他们的钵盂,他们的诵经声和佛教礼仪,可你看不透他们的心。
僧人: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凡人:我觉得我比佛门中的很多人都要干净,因为,至少我所有的想法都会如实相告。
僧人:施主,恕贫僧失礼,请回吧。
【僧人将剃刀轻轻放下,施礼】
凡人:师父,您还是要拒绝我?
僧人:山下比较适合您。
凡人:山上也未必就适合您。那就告辞了——【欲走又回】我跟您打个赌,我把这些话原样不动地在别的寺庙说一下,然后再使上一些散碎银两,肯定能遂愿,你信吗?
僧人:阿弥陀佛。
凡人:不信,我们过段时间,佛祖面前见!
僧人:阿弥陀佛。
凡人:阿弥陀佛。
【二人双双施礼,凡人出】
【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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