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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那个飘雪的冬天

我想到那个飘雪的冬天

作者: 木飞飞 | 来源:发表于2017-11-09 13:10 被阅读23次

立冬那天,我没有吃饺子,也没有看到雪,南方的太阳仍然很热烈,红黄色的树叶飘满了草地,正午的喧闹从来不在乎节气的改变,只有凉凉的晚风提醒着我,冬天已经来了。

你那边还好吗?听说下雪了。但你一定没有时间和心情去看银装素裹的世界,我知道你现在总是加班到很晚,对着无聊的电脑消耗你过剩的浪漫。你吃饺子了吗?不在家乡的日子我就很少吃了。

图片来自电影《情书》

冬天的时间真的会变短,太阳来得晚走得也早;但冬天的晚上又是漫长的。我们都不是卖火柴的女孩,不用忍受寒冷的夜晚;但早早就降临的夜幕仍会延长一天的时间。没有更多的聒噪,习惯早睡的人们会有一个更好的睡眠;对于总是晚睡的我们,似乎时间就更多了。

在南方,我很难再见到大雪天,就连现在都还没穿秋衣呢。可一到了冬天,最怀念的似乎正是我们最难熬的那段时间。

你不习惯回家,字面意义上的。仅有的中学时光,也就是我们作为同学的日子,是你唯一在家乡的时间。往前,跟着父母打工的你读了外地学校;往后,在外地的大学毕业后,你在外地有了体面的工作。我记得,哪怕是在高中,你也是租房子在外面住的。

当时我还真有点羡慕你。

我记得你在租来的屋子里贴了“天道酬勤”四个字,桌子和柜子里放满了书,唯二的电器是台灯和收音机。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听收音机,当时我就觉得听收音机好酷,回家抱着我爷爷的大收音机找了个音乐电台听了一下午。

有一年冬天雪大得很,地面上被汽车和人群压实的雪又硬又滑,西北风裹着鹅毛般的雪往身上不停拍着。从食堂出来的我们享受着又忍受着这样寒冷的天气,而你在感叹大自然的同时发起了烧。我们跟老师请了假,说去买点药,晚点去上晚自习。

出了校门,才发现外面已经万人空巷,大雪中只有我们在逆着风走在一条长长的坡道。去了好几家药店,都关着门,似乎每一个商户都下了班。学校附近的小馆子和地摊都消失了,行人都消失了,汽车和自行车也消失了,天都快黑了。

突然一大把雪拍在我脸上,我转过头,看到你单薄的夹克被风吹得鼓了起来,脸颊红红的。

当时我根本不知道你是没钱买衣服,只是觉得你在装十三。不好意思,但我挺欣赏你装的样子的。

图片来自电影《情书》

我们终于找到了一家药店——半掩着门,一个老大爷坐在柜台后面,昏黄的灯光忽闪忽闪的,似乎是接触不良。老大爷一边找着药,一边叮嘱我们一定要注意保暖。风把门吹得咯吱响,带着雪就冲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我们仍然是走在没人的街道,下坡的时候我还差点就滑倒。学校的门就在直直的不远处,但我们在路上走了好久。教学楼的灯光是这个雪夜最亮的地方,我们就这么向着这些灯光走去,一步一滑的,风吹的人快要站不住。

反倒是那天上的课没一点印象了,多少个冬夜的K书只留下一些无关紧要的记忆,比如那天的雪和没有行人的街。

现在的我一定会劝你,发烧了就回去休息,你租的房子就在学校的不远处。可当年的我们好像从来就不会这样想。

有一天,我们终于到了外边的世界,从此家乡的四季便更是回忆。

你那边房租也不便宜吧,听说房价又涨了;如果是当时的我一定会劝你,买什么房,存够了前赶紧去有意思的地方兜兜转转看看玩玩。

我这儿今天是晴天,现在中午的风吹着树叶,那些响声像极了夏天。

还有,就是简单地问一下,你还记得你用毛笔歪歪扭扭写在墙上的字吗?还有那些用台灯取暖的冬夜,听着收音机入睡的冬夜,做着厚厚的习题的冬夜,迎着冷风一直前行的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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