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是百花竞相开放的时节,有一种花她不像牡丹那样雍容华贵,也不像梅花那样孤芳自赏,更没有玫瑰那样的迷人的芳香,但她却平凡而不平庸,她就是槐花。
站在槐树前,一树树洁白的槐花在绿叶的掩映下,白中有绿,绿中有白,绿白相间,给这美丽的家乡带来了一种勃勃生机,初夏的空气中平添了一些滋润和清爽。细观,槐花是白中泛黄的,“嗡嗡”的蜜蜂忙碌在花心之中,槐花又有着蜜蜂的质感,槐花和蜜蜂是不可分割的,有蜜蜂就有槐花的盛开,难怪放蜂人将一箱箱蜜蜂置放于槐花树多处,蜜蜂在绿叶的映衬下,那槐花更显示出它的白色“音调”来,槐花的一点“黄”是躲在花上的“蕊”之上,藏甜蜜于心底,造物主总是哪么有道理的,馈赠于人间的槐花给人以诗情画意和大慈大悲。我对槐花恋恋不舍,思绪万千,感慨不已,溢满泪眶。
我家门前就有一棵槐树,每到四月份槐树的份枝头上就开满了一串串雪一样的槐花,这么多的槐花,一簇又一簇的好美,看看这一簇,很美,看看那一簇,也很美,如果把眼前的一树槐花看做一幅画,那画家的本领可真了不起呢!槐花比榆钱更让人热爱,没有大家闺秀般的趾高气昂,乳白色的碎花如小家碧玉般特别恬静,特别让人爱怜,虽比不上栀子花那么浓香,但是自有它独特的芬芳。
从小生活在农村的我们,小时候除非家里来了贵客才去集市上买菜,一般都是随着季节的变换,心安理得的接受着大自然的馈赠,开春的毛毛虫(杨树花),榆树上的榆钱,都在我们千呼万唤中,变着花样的成为我们餐桌上的一道道美食。
接着就是洋槐花了,小时候槐树哪个村子里都有,房前屋后,村头上,河沟旁,甚至犄角旮旯里,大大小小的槐树,平时没谁想对它们多看一眼,它们也安于现状,花开花落的自然生长,宠辱不惊。
但是每年的五一前后,它们就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槐花从刚有米粒大小的一点嫩黄花骨朵开始,就开始盼它速生速长,尤其是我们这些不知愁的小孩,每天面对餐桌上的萝卜白菜,实在提不起吃饭的热情,在槐花有黄豆粒大小时,我们就按捺不住了,下午放学后,书包随便一甩,左邻右舍呼朋引伴,挎着篮子,拿上一把割麦子的镰刀,就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其实我们小孩子是最简单最直接的,也不用脱鞋,蹭蹭蹭几下,就爬上了不算太矮的槐树。但是要巧妙的避开槐树上的槐针,哥哥是爬树高手,我和妹妹就做他最得力的助手,负责接应。
他往往把镰刀别在裤腰带上,三下两下就攀援在枝杈间,嘴里感叹着:乖乖,这枝真好,花真多真稠,槐树枝很脆,细小的树枝,轻轻一折就断了,他手里拿着一枝折下来的带有好多串槐花的树枝,躲过大的树枝的干扰,扔下来,我和妹妹就负责拾起树枝,一面陶醉的深嗅着这久违的槐花的清香,一面把槐花一串一串的撸下来放到篮子里,有时还把盛开的一朵槐花的花蕊,凑近舌尖上吸吮,清凉凉,甜丝丝的。
由于激动,有时竟然撸下一把槐树叶子放进篮子里,把一串槐花扔出去,引来一阵戏谑的欢笑。
摘回来的槐花,母亲将其洗净,放在锅里撒一些包谷面,不到半个小时就蒸出了槐花“焪馍”,全家人吃得津津有味,享受着一次“美餐”。但槐花吃多了,肚子发胀。我睡到半夜,肚子胀的实在不行,母亲说槐花没毒,不伤胃,放心睡。又说槐花是凉性,清体内的热,性味的功用是凉血的,所以就肚子胀,让我喝开水。母亲还让我平躺下,给我揉揉肚子,我已是个大少年的人了,觉得害羞,就让父亲揉揉,父亲边揉我的肚子边说:“鸡儿叫,鸟儿吵,狗儿咬,娃娃肚子里的食儿都消了,不胀了,放屁了。”果真一会儿,肚子如雷响动了,放了几个虚气就轻松了。
多少年后的今天,回想起当年哪个情景,情不自禁,感叹不已,心里总是酸楚楚的,不知如何说是好。然而,又当回想起摘槐花的场景,那带着一种“满载而归”的喜悦心情,蹦蹦跳跳像小兔子一样往回走。
我爱家乡的槐花,我更爱家乡质朴善良的人们。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