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苍灵的影洞里,东华问司命:“你不是说那焚天燃地被我收起来了么?我放法器的就影洞这么一个地方,为什么只有焚天没有燃地?”
司命今天忽然跑来跟他说无意间翻到了关于上古神器的书卷,里面记载了法器“焚天燃地”,是个了不得的东西,就想着这东西能不能解决文昌和三生石的问题。
可是司命也没想到会找不到了。
当年父神羽化,将四海八荒的太平大业留给了东华帝君,还给了他一个能毁天灭地的法器——焚天燃地,此物可以毁天下、灭苍生。
天族之所以对东华那么尊敬,不仅是因为他是曾经的天地共主,也不只因为他法力高强无人能敌,更重要的是他手中有焚天燃地,他如果想,完全可以用这个当初平了四海八荒的东西再将这四海八荒毁了,但是这东西天族又拿不回去,所以天族忌惮他。
但是后来天下平定,东华帝君就将这个东西放在影洞了,他没想到天族还有这么一层心思,所以后来二十多万年过去了,如果不是司命忽然想起来这个东西或许能破解三生石,他甚至都记不得了。可是今天来找,竟然只见焚天神券,不见燃地神券。
司命也很苦恼,“是不是帝君您将燃地放在别的地方了?您再仔细想想!”
东华睨着他,“若非是你提起这上古神券,我怕都记不起还有这么个东西,你让我上哪儿找去?”
司命看着东华手里的焚天神券,其实它的外表不过是一卷经书的样子,很普通的竹简。它也确实是一本书,里面记载着许多强大的术法,但是基本没几个人会。它与其他木简书的的不同只是在于尾端挂着一个底边凹凸不整的木牌,上面有看不懂的暗纹。
“哎帝君,您看看这个木牌,上面画的是什么啊?”司命凑过去,一脸好奇地看着。
东华低头仔细辨认,“好像是红莲业火,里面还有……”
“一朵花!”司命从那几片尚算完整的花瓣上辨认了出来,是一朵花,但是只有一半,看不出是什么花。但是周围配上这红莲业火,就透着那么一点古怪。
“这上古的神器就是不一样,连个挂牌都这么……与众不同。”司命也是想了想才说了这么个词儿。
东华将焚天神券收起来,出了影洞,“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吧。”
东华忙着找燃地,许久没有回太晨宫,而这段时间里,文昌就揪着凤九学梵文。
白奕知道这件事很是支持,而且东华又不在九重天,便直接让迷谷给她打了包袱送去太晨宫小住。
凤九对着面前的一摞经书,唉声叹气,“文昌,帝君他都好几天没回来了,他是不是又躲着我?那我还学这破东西干嘛?”
文昌放下手里的丹青,“你不能这样想啊!帝君他老人家常年住在太晨宫,今天不回来明天不回来也总要回来的。”
凤九把书一推,“不行,我学不下去了。文昌我们去钓鱼吧?听说云潭里的鱼都是天地精华,吃了可以增强修为的!”
文昌“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去云潭钓鱼?云潭里灵力浓厚,就算是上神路过那也是有多快跑多快,那是唯一一个好到让人怕的地方,你修为不够去那很容易被浓纯的灵力伤到,你是去找死的吗?”
凤九歪着头,“可是我明明看见过帝君在那里钓鱼的。”
文昌又笑了,“帝君他法力深厚,还可以在诛仙台上赏月呢,你能比吗?云潭的凌厉丝毫不输诛仙台啊!”
司命跟她说过,等闲的仙站在诛仙台上面半点法力使不出,那是个晦气的地方。当年她不知道,背着帝君去洗梧宫看那时还在历劫的白浅,回来骗东华说去诛仙台赏月,被东华无视。
以东华的能力确实能在诛仙台是赏月,在云潭钓鱼,但是她……还是算了吧。
文昌见她确实学不下去了,便道:“我听说北荒仙凡交界的地方有座沉山,据说风景还不错,不如我带你去走走?”
凤九想想,“也好。”
路上经过一片湖,凤九停下来饮了点水,文昌蹲在地上笑眯眯地看她。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蝶翼般长长的睫毛敛去了如湖水般波光潋滟照的明眸,那额间的凤尾花被阳光映的更加艳丽。
“四海八荒你和你姑姑到底谁更好看?”
凤九掬水抹了把脸,“四叔最好看。”
文昌失笑,提着袖子给她擦脸,“比起你四叔阴柔的美,我更偏爱你这灵气的样子。”
灵气的样子。
凤九低下头没有说话。
文昌捏着她的下巴使她抬起头,凤九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若有所思,“我真的不知道带沧夷一起来青丘究竟是对是错。”
凤九茫然,这是什么无厘头的话?
文昌又说:“本来应该我是配角的,但是现在我好像抢戏了。你父君似乎很看好他。”
凤九还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文昌骤然靠近她,凤九下意识一躲,后面是湖,文昌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进了怀里。
凤九惊魂未定,回眸又躺在文昌的怀里,有点傻。
其实文昌长得还是很好看的。温柔的弦月眉,一对顾盼生情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薄而有型的嘴唇。一缕墨发垂在胸前,雪白的衣袍更衬得他温雅俊美。
她枕着文昌的手臂,微微张着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文昌很喜欢她这呆傻的样子,凑进了些,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可看够了?”
凤九回神,大气不敢喘,心跳激烈地就差没跳出来了。
文昌低笑,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脸,“你这是什么反应?”
凤九垂眸,她也想知道自己是什么反应!
看着面前阳光照耀地波光粼粼的湖面,她忽然觉得,就这样躺着也挺好。
文昌也不再说话,她看着湖水,他看着她。
沉山并不算大,郁郁葱葱的树木间还偶有几株凤尾花树,火红的凤尾花错落其间,凤九看的有些痴。
凤尾花——执着的爱,一旦爱上,便沉沦无法自拔。若是两情相悦便一生一世,若是单相思,便如莲子汤里放了蛇胆,痛苦是他人的双倍。
她对东华,不正是么?
“文昌,你这地方,挑的真是好。”
文昌折了一朵凤尾花拿在手里,“野生的凤尾花大多生长在石缝、井边和墙角,喜欢温暖湿润的环境,而石缝里的则很耐旱。凤九,你更喜欢哪一种?”
凤九拿过他手里的花,说:“我更喜欢生存在石缝里的,在艰苦的环境下与大自然拼搏,遇见任何事都能坚强地挺过去。”
文昌摇头,“我更喜欢长在井边和墙角的。它们一样经受着雨打风吹,却比石缝中的多了一丝娇弱。”他转头看着她,“花,就应该是娇艳的。”
他定定地看着她,凤九震惊地看着他。四目相对,良久无言。
花,就应该是娇艳的,而他愿意做一个护花使者,做一个只守护凤尾花的护花使者。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