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历史,古言。女主景遥,男主周瑜。
“刚才伯符兄说什么?后日怎么了?” 景遥问道。
周瑜微微一笑,无所谓地道:“没什么,我的生辰。”
“啊?”景遥吃了一惊,道:“你怎么之前没说,我们也好准备准备啊!”
“准备什么?”
“准备给你庆生啊!”
“庆生?”
“就是庆祝你的生日!”
“哈哈,”周瑜笑道,“不用了,自父亲亡故,便也没庆贺过了。过去伯符在庐江之时,许会去庐水畔畅饮一杯。可如今在外,多有不便,不必麻烦了。”
“那怎么行?”景遥眉毛一挑,“瑜兄,有我在,你这个生日你是非过不可了。”
"这下可有意思了!"小陆议呵呵笑道。
“话说贤弟,我还没问你,怎么小小年纪就成了议儿的师父?”
景遥道:“你猜?”
周瑜道:“想必贤弟文才了得,陆大人请你当了议儿的师父,对不对?”
景遥咯咯笑道:“No, No, 我是捉蛐蛐的师父!”
“蛐蛐?”
“就是吱——吱——吱——”她学者蟋蟀的声音又用手比划道。
“哈哈哈哈,”周瑜朗声笑道,“有意思,贤弟竟还是捉蛐蛐的好手啊?”他又问道:“这个,诺诺?是什么意思?”
“不是诺,是No.”小陆议抢答道:“意思就是‘不对’,是我师父的家乡话。”
周瑜了然地点点头,又问:“那‘对’怎么说?”
“耶斯!”一旁的小陆绩开口说。
“你也知道啊?”景遥奇道。
小陆绩道:“天天听陆议说!”
景遥苦笑,之前小陆议跟着她尽学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心想,我有没有误人子弟?
“对了,贤弟是哪里人?”周瑜问道。
听他这么一问,景遥不知如何回答,她想起远在现代的家人朋友,不禁有些感伤,沉默了一瞬,轻轻一笑道:“远方来的。”
周瑜见她眼眶微红,也未多问,微笑道:“贤弟,不如让我为你弹奏一曲,以慰乡愁?”景遥欣然点了点头。
周瑜放下船桨,让小船顺流而行,轻理袍带,盘腿坐下,取出琴,放在腿上,低头轻抚琴弦。
他右手一拨,古琴琤的一声,景遥心中一惊,难道是,那夜的琴?细细聆听旋律,奏曲的手法与那日所听见的极为相似,难道真的是他?她心中又惊又喜,百感交集。
琴音悠缓,她静听着,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周瑜左手按弦,右手轻拨,琴音清越,宛如潺潺流水,景遥觉得似有一汪温泉沁入心田,又甜又暖。又见他左手揉弦,琴音微滑,景遥又仿佛看见鸟儿在枝头舞动,春暖花开。擘、抹、勾、打、托、挑、剔、摘,旋律在他指尖流出,此时尚在初春,江上微寒,可景遥却觉得春意盎然,周身暖意融融。
最后,周瑜左手抬起,右手轻轻一拨,余音缭绕。
景遥意犹未尽,轻哼起春江花月夜的曲调,周瑜弹琴应和,一唱一奏,又是一曲。
曲罢,周瑜抬眼看向景遥,两人相视一笑。陆议和陆绩两人听得呆了,直到这时才晃过神来,连连鼓掌。
天朗月明,繁星点点,小船在江面上划出一道波浪,将繁星月色揉碎浸染于江水之中。夜已深,两个小家伙终于支持不住,沉沉睡去。景遥默默看着船头的周瑜,不禁出了神。
周瑜转头,发现景遥正盯着他,微微一笑:“在想什么?”
景遥浅笑,“我在想,你真是个玉一般的人物。”
周瑜剑眉微挑,带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眼神直看向她,说道:“贤弟何不是粉雕玉琢一般?就算是女子,也要逊色三分。”
景遥望见周瑜的眼神,有点心虚,她拍了拍胸脯,粗着嗓子道:“瑜兄,可不带这样夸人的,我可是真真的爷们儿。”
周瑜未语,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扮成男子本就是权宜之计,景遥也没想瞒他,只是一直没机会和他说。可她现在很享受和周瑜称兄道弟的感觉,喜欢听他叫她“贤弟”,她害怕他一旦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会有所拘谨。
“瑜兄,其实我早就听过你的琴音。”
“哦?”
“大约一年前,我刚来的时候。可就听过一次,就没再听过了。”
“一年前我出去游学,直到庐江出事才回来。”
……
“师父!大江,大江!”清晨的宁静,被小陆议的大喊声打破。
景遥揉着惺忪的睡眼,朝小陆议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轮火红的太阳在宽阔的江面上缓缓升起,映得江水也红透,望着奔腾而逝的江水,不禁心头悸动,她悠悠念道: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好词!”周瑜拍掌道,“好一个是非成败转头空,好一个浪花淘尽英雄!虽是朝阳,倒也称景!贤弟真是才华横溢,愚兄自叹不如!”
景遥蹭地一下脸红了,“不,不是我写的。是我家乡的一个词人写的……还有下一段。”
她继续念道:“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周瑜满眼欣喜:“好一个一壶浊酒喜相逢!可惜没有酒,不然我定然要与你共饮一杯。”
“周瑜哥哥,没有酒有水!”小陆议将水囊递给周瑜。周瑜接过水囊,道:“今日为兄以水代酒,敬你一杯!”说着,大饮了一口。景遥接过水囊,也痛饮了一口。
景遥道:“瑜兄你知道吗?这词原是有曲的,可我唱不出来。”
周瑜不解:“为什么?”
景遥笑道:“胸中豪迈之气不够,怕误了这词这曲。”
周瑜朗声一笑,“无妨,唱来听听。”
景遥嘻嘻一笑,“以后,以后。”
小船随庐水汇入大江,江面变得开阔,水流也愈发湍急,船速快了不少。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便已是傍晚。暮色四合,因夜黑风大,周瑜把停泊在江边。
一行人早早地躺下了,许是这些日子都没睡好,此时两个孩子睡得很踏实。景遥躺在他们身边,看着两个孩子的睡颜,内心也很是安宁。等把他们送回吴郡,我就回家吧,她想。
“还没睡么?”周瑜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也还没睡么?” 景遥道。
“嗯。”
“在想庐江的事?”
周瑜沉吟了一瞬,道,“你可知道,我此次出来,一则是为了送你们去吴郡,二则”
“二则,是为了伯符兄吧?”景遥道,“是不是不想让他为难?”她知道历史上的策瑜可是出了名的兄弟情深,如今回想起刚回舒城时孙兵围而不攻的情形,便一切了然。
“嗯,”周瑜继续说道,“倘若我留在舒城,他势必束手束脚,而我庐江父老也未必能理解他的苦衷。他既承父志,雠仇未报,如今正是招揽天下精兵良将之时,岂能为一个小小的庐江折损了威名?此战,他不得不胜。”
沉吟片刻,他又叹道,“当今天下纷乱,民不聊生,也不知何时才能四海清平。”他仰首望天,景遥忽得瞥见一抹不经意的黯然闪过他的眼眸。
她心中触动,对他说道:“瑜兄,平定天下,不在朝夕,会有这一天的。”她指着天上的星,“你看,今夜的星多美,如此良辰美景,何必感时伤怀?”转身取了水囊,“来,我们再干一杯!”
小剧场~~
陆议:师傅,你为什么不告诉周瑜哥哥你是女子?
景遥:大人的事你不懂,你可别告诉他哦。
陆议:那你下次抓了大蛐蛐可得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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