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秋风劲,祖国大江南北正忙着晒秋,小城从化也不例外。广大乡亲正在家里的阳台、屋顶或村里的禾堂、球场,纷纷晒起“秋”来。上周末,我就回了一趟祖村——山下村,真切感受了一回“山下晒秋”。
山下晒秋从老家大陂村出发,沿着“U”形村道前进,过了凤院古村大围;左拐,再跨过小海河之上的工农桥,便到了山下村。全程不过五公里,我们大陂村民却仿佛走了一百多年。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寻根热潮再起,我村朱氏族人才重新来到山下村,对上族谱,认祖归宗。
所以,每次踏上工农桥,我总有一种时空穿越之感。一百五十多年前,我的高祖正是跨过小海河上的一道木桥,从山下村出走。他到了河对岸开荒牧鹅,安身立命,开创出今天大陂田这个将近两百人的自然村。
当年的那一道木桥,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正是这座工农桥。它是凤院、山下两大古村之间的小海河上公路桥,全长54 米,桥面宽4.5 米,竣工于1967年(一说1968年)。历经逾半个世纪的沧桑,它见证了和见证着一代又一代山下村村民的成长。
“山下晒秋”的第一晒,便是这“工农桥晒秋”。秋日的阳光洒进凤院村茂密的荔枝林,也洒向了小海河下游的最后一片沙滩。这片古老的荔枝林以及沙滩的尽头,便是工农桥。桥下是默默流淌的河水,桥上是络绎不绝的车辆。桥的两头,除了竹林、荔枝林,还有倒映水中的水翁树与摇曳风中的芦苇。水翁树下,有山下村民正在河畔,抛竿垂钓。芦苇丛中,有莺鸟突然窜出,展翅高飞。秋水低吟,林鸟欢唱,各式小轿车、摩托车、电动车,不时地从桥上呼啸而过,来回穿梭。驻足桥上抬望眼,只见蓝天之下,远处的双凤山异常清晰,仿佛迎面而来!
山下晒秋 山下晒秋秋风拂过,河畔的荔枝林中有老农燃起了烟火,估计是把枯枝败叶烧作肥料罢了。我生怕白烟弥漫过来,也怕在河畔戏水,惊扰了垂钓的宗亲大哥。我只好继续前行,进入江下路。风云岭被我抛在背后,而祖村正如一幅精美画卷,在我面前徐徐展开。
“江下路晒秋”开始了。六百多年来,江下路是山下村唯一的外出通道。行在其上,午后阳光晒得人发昏,我仿佛看到了开村鼻祖朱公万馀。作为大宋的将门之后,万馀公以无比的勇气,孤身走出锦峒的大山,来到这小海河畔发展。经过近二十个世代的不懈奋斗,终于发展出一个占地6平方公里,人口近2600的望族大村。如今这里天地广阔,人才辈出,誉满流溪。村里从军、从商、从政、从教者,比比皆是。甚至坊间还流传,今日之小城首富,正是村中某位宗亲大哥。
山下晒秋人生代代无穷已,江下路年年只相似。作为万馀公第十九世孙,又想起首富朱大哥,我不觉自惭形秽。以至于,来到南围风水塘前,竟“临水不敢照”矣。南围队,乃村中九社之一,人口却占了五分之一,令人暗暗称奇。风水塘前,种着一棵高达十余米的木棉树,宛若村庄的迎客松。塘畔那古老的杨桃树和龙眼树却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标准的篮球场。当然,以前这里便是村民晒谷的大禾堂。从前每到金秋十月,这里许是满地金黄,稻谷飘香。如今,却只是稀稀疏疏地晾晒着一些稻谷,一些菜干、芝麻、红豆罢了。
山下晒秋 山下晒秋太阳西下,我只好匆匆略过南围,继续前行,左拐进入了机耕路。这里便是“远近闻名”的鸡啼石平原了。北至河畔鸡啼石,南至江下路,祖祖辈辈开垦出超过一千亩的良田。放眼望去,荔枝园、龙眼园、柑橘园,石榴园、青枣园、香蕉园、番薯地、花生地等,还有各式蔬菜,正沐浴在秋光之中。接近两百亩的秋季稻,一片金黄,静待收割。禾雀、鹊鸲,以及各种不知名的莺鸟此起彼伏,在果园与稻田之中来去自如,有的甚至直窜入草丛或河畔的竹林里去了。
山下晒秋 山下晒秋 山下晒秋天色渐暗,村民纷纷收拾农具、冲洗手脚,骑车回家去了。我跟在他们身后,意犹未尽地撤出了平原,回到了江下路。村道上车辆逐渐多了起来,忙了一天的建筑工人正在各个巷口集合、歇息,准备收工。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村子里至少有十几栋楼房正紧张施工呢,有的在装修,有的在加层,有的是新建。秋高气爽,人逢喜事精神更爽!村民的日子可真是越过越红火,房子也越来越宽敞,越建越豪华了。
我以为,这正是“山下晒秋”最大最好的看点。为自己的家圆梦,正是这个秋天最好的收成,最值得骄傲的收成啊。
临别之际,我匆匆去太祖宗祠前行了拜礼,又去参观了 2018年初落成的村牌坊。牌坊虽然低调,但琉璃瓦上,照例雕有双龙戏珠,还有八对祥瑞神兽。而“山下村”那三个大字泰然居中,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之下,更加气势非凡,熠熠生辉。
山下晒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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