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郎的故事,还要从十五年前我上小学时说起。
那个时候,家里很穷,去集市买东西的次数屈指可数,一般都是过年或者家里办事。其他时候,母亲和婶婶总盼望货郎来。那自行车后边的箩筐里总有过家的物什,小到针线,剪刀,大到盆子,床单,被罩……这些东西是没有钱买的,母亲总会拿攒下来的头发,或者家里的旧电器去换。
许是婶婶和母亲换东西的次数多了,货郎和我们两家渐渐熟悉起来了。那时候,来的货郎有两个,两人总会错开来。偶尔,母亲会邀请他们进来喝点茶,吃点馍馍,作为回报,货郎会给几把彩色的线,或者两三个好看的花头绳给我,这样的小东西,能让我高兴好久。
婶婶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其中,有个货郎个子很矮,人有长的壮实。婶婶总会笑着说,在家里都听见你的脚步声了。货郎不好意思地摸摸头,然后说,“可能我太瘦小了”,然后大家一阵欢笑。这样的玩笑婶婶和货郎开得乐此不疲。
货郎的家在哪里,从来没有人问过。我偶尔会想起问母亲,母亲总会说,可能在很远的地方吧,那地方到底有多远,谁也不知道。货郎从来都不住店,傍晚,太阳快要落山时,他们会骑着自行车匆匆回家。现在想来,应该也在邻村,要不然总不会那么迟才回去,自行车也骑不了很远的地方。
有关货郎,姥姥那里还有很古老的故事。故事大概是这样的:很久以前,有个货郎,驮着扁担,里面装了各种各样的物件。有一天,货郎在一个村子里卖货,突然下起了雨,晚上,就在一家人家留宿。结果,被附近的一个狐狸给盯上了。晚上,货郎准备休息,那狐狸偷偷从门框下钻进来,刚要看货郎的担子,哔咔一声,货郎听到了,捡起旁边的笤帚,就是一顿乱打,狐狸惊恐地逃走了。
故事很老,但小时候,我们总是听得津津有味。上学了,我会把这个故事讲给我的小伙伴听。乐乐总会托着脑袋问我,“这就结束了,咋这么短?”于是,我自己一顿胡编乱造,给这故事再续一段。
长大了,我再也没有见过货郎,那种情节也再也不见,盼望回到小时候,再听一听货郎的叫卖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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