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我因为一场病住了二十来天的医院。那是一段灰暗苍白的时光,它像狗皮膏药一样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每每想起在医院的经历,总有一种往事不堪回首的感慨。
2007年末,我的腿出现了问题,不能够伸直,腿一伸直膝关节那里就很疼。我的父亲带着我四处求医,从县医院到市医院再到省医院,做检查从X光到CT到核磁共振再到核磁共振加强。终于查明了病因,也顺利完成了手术。
术后的我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像一只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鸟。而且我的病床还不在病房里,而是在走道里,因为所有的病房早就满了。跟我一样在楼道里的病友还有十几个,整个楼道里都挤满了病人。所有病人的吃喝拉撒全都在楼道里,导致整个病区的空气质量十分令人堪忧。这种自带风味的空气,虽然对肺的影响不大,但是对脑子的影响颇大。我听到有病友找医生反映说,自己每天的精神状态都很不好,尤其是早上起来的时候还会感觉头晕,是不是啥术后并发症啊。医生查了一下说没事,正常现象。我想这个正常现象肯定跟这里的空气有关系,因为我这个严重的鼻炎患者就没有他说的这种现象。
住的情况确实很恶劣了,但是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在众目睽睽下解决个人如厕的问题就尤为艰难了。因为白天我腿脚不方便,不能够起来上厕所,我又不好意思当着医生护士和病友的面现场直播解大便。所以我通常都是在凌晨两三点大家睡得最熟的时候偷偷解决,搞得上厕所跟地下工作一样。我的本意是不想大家发现我解手这个事,但无奈手术后水分补充不足,导致排泄物异常干燥,而且我因为腿不能动,所以还得坐在带洞的椅子上,把便盆放椅子下面接着排泄物。这就导致了更加尴尬的事情,就是每次在解大手的时候,排泄物砸在便盆里的声音特别巨大。这声音就好像一块石头砸在了便盆里,就好像一个台球砸在了瓷砖上,甚至还能听到楼道里传来的回声,我真的很担心把哪个觉浅的病友或者家属给吵醒了,然后发现我龌龊的勾当。不过还好,应该没有人发现我的事。因为总有人很好奇的问我:“小兄弟,你咋不上厕所呢?我从没见你上过厕所。”我笑着说:“我这人害羞,这现场直播的时候我怯场呗。”那人总是叮嘱我:“小兄弟,你可真能憋,但还是健康重要,别憋坏事了。没事,你照常解手就行,在这里大家谁没见过谁上厕所啊。”我一面答应着一面心想,看来我的地下工作做的虽然动静有点大,但还是很隐蔽的,当然除了我的手段高明外,这里自带眩晕功能的空气也为我的地下工作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
除了个人解手问题以外,在医院吃的东西也及很差,没什么营养还不好吃,做的东西不像是给病人补充营养的,倒像是给病人减肥用的。而且在这种空气环境里,吃啥都是一个味儿,是一种不是香味的其他味道。我有时候跟我爸说:“这炒菜的师傅貌似业余的很啊,是不是做蜡烛的转行干的厨师,什么菜吃出来都味同嚼蜡”。我爸说:“你别冤枉人家,人家做的菜不是没味儿,我在食堂里吃的时候好吃的很。你在这吃的没味,那是因为菜串味儿了,至于串的什么味儿,你也别想了,别想想吃不下饭。”我果断中止了我跳跃的思维,好好把饭吃了。
虽然住院的环境很恶劣,但是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我还是顽强地康复了,到了出院的时候,我很是开心,那天下午医生跟我说我可以出院了,要是离家远的话可以明天再走,但我真的不想在待在这个地方了。虽然办了出院手续已经到傍晚了,但我们还是雇了一辆车回到了三百多公里外的老家,结束了这段灰色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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