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十五分钟,写什么呢?又要凑字数了。
11点多,我是记得写作的,但那会要思索一个问题,思绪不能打断,所以就一直拖到了23:40,正常应该是11:20开始,到12点前还有半个多小时,时间相对充裕,思维也能发散开,不像如今,只能凑合着了。
“凑?”这个字眼浮上心头。一般来说,凑有拼凑之意,如“凑足了四个人一桌”,凑很明显表现了从无到有的过程,这句子也隐约有乌合之众赶脚之意。但“拿起一束鲜花凑着鼻子闻”中,凑的“往前,靠近”之意不很美妙吗?可见词语是分语境的。彼处为贬,此处为褒,不可一概而论。眼光、思维放灵活,往往能照见事物的不同面,不易闭塞。
“凑”在古代有“水汇聚”之意。成书于公元1008年(北宋年间)的《广韵》提到:“凑,水会也,聚也。”北宋往前再早一千年,西汉刘向在《楚辞•九叹》有“顺波凑而下降”,凑亦是“水波汇合”之意。今日词语中有“汇聚”之意的,有凑合、凑集、凑拢、拼凑、杂凑等。语言历经千年流变而不改其义,其“韧性”不可谓不让人叹服。有这么一道选择“中国是世界四大文明古国之一,是唯一一个文明没有中断的古国”,对错立判,也恰好表现了中华文化的强大生命力。
五千年以来,以汉人统治为主,虽有个别例外(北朝:鲜卑族; 元:蒙古族; 清:满族),文化却从未断流,语言文字上几为汉族同化。故汉语言从古而流传至今,源远流长,生生不息,不能不说是一场造化。“天地合而万物生,阴阳接而变化起”,万物的生化乃是自然而然,而变化又是永恒的。
马哲认为,“没有永恒存在的事物,任何事物只是作为过程而存在”,那么历经千年沧桑,在无休止的变化之中,我们还能从古人用语中接过“凑”的汇聚之意,不可谓不难得。学生时代,我们曾做过大量的古今异义词练习,而那些词不过是文中的零星几点,由此可见,如“凑”一般古今同义的词语比比皆是。变与不变,均传承至今,量多质厚,我们等于从古人那里接过一大笔无形的文化财富,岂不觉内心充盈自信油然而生?
文化,作为民族之根、民族之魂,是真的可以化作内心的底气和自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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