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信弹奏完毕，长舒了一口气。
尉相愿冷笑道：“想不到庾子山先生还会变戏法。”
秦儒反驳道：“谁变戏法啦？庾子山先生神乎其技，你难道看不到？”
高长恭说道：“我明白了。盲乐的确是有声之乐，只不过这种音乐人是听不到的，只有动物能听到。”
庾信笑道：“想不到你这个番邦王爷还有些悟性。说的不错。盲乐确实是人听不见的音乐，这种音乐乃是数百年前东晋末年一位古人所创，这位古人姓陶，名潜，字元亮，号称五柳先生。史书记载他为人不好音律，但家中常常备一古琴。每逢朋友到来便在琴上抚弄，没有声音。世人不解，他便回答道：但识琴中趣，何劳弦上声。但鄙人认为历史的记载有误，写历史的这个人肯定不精通音律，便妄自说陶潜先生不懂音律，其实陶潜正是盲乐的创始人啊。”
庾信喝了口茶水，接着说：“发现盲乐奇妙的，是陶潜先生的另一位知音，这位知音是一位武林人士，他见陶潜先生如此痴迷盲乐，便将他的琴借了出来。这位友人也向陶潜先生学了盲乐之法，抚弄该琴。有一天，这位友人在一山洞中抚琴，竟然见到洞中蝙蝠相互乱撞，以至于纷纷落地，这位友人大奇，便潜心研究这柄琴，终于发现了盲乐只有动物才能听懂的规律。后来这位友人双目失明，加入了天残派，盲乐才在天残派流传了下来。”
高长恭众人惊叹，想不到盲乐竟然如此奇妙。
庾信继续说道：“说道陶潜先生，这可是一位高洁之士。他本为晋朝的官，晋朝灭亡后因不愿身仕二主，归隐田园，比起先当今的一些奴颜婢膝之辈强多了。”
尉相愿听到此处，赞叹道：“想不到这陶潜还是一位有气节的先生。”
高长恭见王志常等人脸上有些羞惭之色，十分不解，然后突然又明白了过来。这位庾子山先生话里有话，王志常等人先前本来是东魏的官，后来北齐取代东魏，又成了北齐的官，这不是明摆着说大家都“仕二主”吗？
然而王志常等人仕二主，自己又算什么，高长恭不敢往下想了，因为他无论如何也不接受高家“篡位”这个词。
此时庾信长歌一曲，边唱边换了一架琴来伴和：“萧条亭障远，凄惨风尘多。关门临白狄，城影入黄河。秋风别苏武，寒水送荆轲。谁言气盖世，晨起帐中歌。”
只听得该曲子凄凉动人，有英武之气。尤其后四句更是悲壮无比。高长恭明白后四句分别歌颂的是苏武牧羊，荆轲送别，和霸王别姬的故事。高长恭听王志常说起，庾信常常自比苏武，荆轲。
突然一阵怪风刮了起来，伴随着远方一阵狂怪的笑声，只听这股声音说道：“庾子山先生浪得虚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只见这股风吹得院落的乐器架上挂着的箫和笛摇曳不止，但竟然自己发出声响来，延绵不绝。
众人大惊，纷纷拔出了刀剑，如此怪异邪门的武功，今天大家算是见识到了。
只见一人从天际降落，此人身披青衣带，身穿素长衫，一身公子书生的打扮。此人笑道：“庾子山先生浪得虚名。”
庾信惊道：“你是何人？”
这时候王志常说道：“他就是萧登龙。”
高长恭一听，立刻拔剑和那人斗了起来。只见高长恭一剑刺去，萧登龙折扇一档，似乎就有一道风墙档在了高长恭面前，高长恭后退数十步。
萧登龙笑道：“长恭哥哥，不认得我了吗？”
高长恭一惊，说道：“你是……”高长恭又想到了十六岁的那一天，寒风，长枪，老人，少年。
原来那个少年就是萧登龙。
(本章完)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