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了两个老和尚,梅胖子脚步虚浮的往自家的宅院走去,在茅房阿了一泡屎之后,心想:大早喜鹊成双,百鸟啾啾,松鼠寻果,野鸡觅草,一派祥和景象,为何会有如此凶险的境遇。果然外在表象和深层内涵是两种东西,听说南方有种异果,剥了一层又一层,人们剥到最后就剩核了,都说这果子骗人。当地人就会笑他傻,剥下来的才好吃啊。人生就像这果子一般,剥了一层层,最终这核怎如此不堪,原来美好的都剥掉了。
梅胖子感慨了半天,转念一想这果子一两银子一枚,就算是个丑核,也是个值钱的丑核。就像这二位一样,再麻烦,也是前朝旧臣,散居乡野也不是我一介草民能比的,他俩能托付我去办,总比杀我灭口好吧,唉,人得知足,看着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人光明,一人磊落,我要敢说个不字,明天就要来真仵作写我的身亡报告了。只是这画,这字如何不牵扯到前朝旧事,总得思量一下才好。
事说两股,那两个老和尚背靠而坐,不恋说:“那死胖子只是无意间被牵扯进来,何苦让他跑一趟,做这苦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风烛残年,何苦来哉,为庙堂计,为子孙计,你我二人在这也算得意快活了三十年,算了吧,生前名都没有了,总要留个身后名吧,身后名也没有了,子孙总要活吧,子孙也不要了,那你我人世一遭图个什么,总不能图大梦一场吧?”
不忆只是捻珠,不恋又道:“画又如何,字又如何,女子哦又如何,她是新帝的探子,你心中一清二楚,正统已定,他放咱俩一条生路,没有移九族,允许子孙入仕,已是天大的恩典,何苦寻那女子的下落,徒留伤悲。再说这三十年你我不快活吗?山高水阔,天高云淡,鸟兽相伴,知己二三,无牵无挂,也算是神仙般的生活了吧,就因这文弱书生,便要寻那女子,当年是她如何,不是她又如何,总该放下了吧。”
不忆还是捻珠,不恋再道:“那胖子看似精明,实则小肚鸡肠,气量狭小,鼠目寸光,有一种小民的市侩,此去江南道,非富即贵,新帝登基以来,党争之势已显,看似花团锦簇,你让这胖子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身死是小,你我二人性命是小,那子孙后代如何,总不能回到我们先代的生活吧。”
不忆笑了,道:“你昨晚地瓜干吃多了吧,屁怎么又臭又长,还是睡觉时又听到房梁鼠戏了,怎么神志不清了!我只是希望送这书生落叶归根而已,你我书画只是顺道一查而已。三十年了,已是新人换旧人了,谁会拿我们当盘菜呀,你那鹤服的头都被虫蛀了,还家国天下,子孙后代,你今早吃啥了?不会是蒙汗药吧,头蒙晕了吧。这胖子人挺好,起码胆小如鼠,基本的趋利避害还是懂得的。”
不恋哈哈一笑:“还是没唬住呀,我以为你也是梅胖子呢,一唬就着道呢!”不忆依旧捻珠。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