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老侯其实姓柴,是我微型小说《老侯之死》里的人物原型。故事里的老侯不顾已是60多岁年纪,兼职三份工作玩命挣钱,结果突发心梗离世。人物原型老柴确实也是这么死的,而且这事寻根究底还和我有些关系。
我从铁路退休后,为帮补儿子,也为锻炼身体,就和老柴一样蹬着三轮车给伊利配送雪糕,而且还在同一个配送部。送雪糕也能挣上钱,我几年不用动铁路的退休金,攒了二十几万,再加上两个儿子做工挣的钱,就趁房价一千多块钱一平米的时机,以我们父子三人的名字先后按揭买了三套商品房。
没料到紧跟着房价暴涨,我那三套房坐地就价值超百万了。我倒没感觉咋地,一起送雪糕的人却炸锅了,把这事当做了传奇故事,最后被歪嘴和尚说成了某人卖雪糕挣了三套房,成了百万富翁。这太刺激不缺辛苦只缺钱的人了,一下子街头到处是摆摊卖雪糕的。外地来旅游的人见了,编了句顺口溜:“呼市一大怪,冰棍儿纸箱里摆开卖。”
这样的氛围,老 柴就沉不住气了。在他的眼里,我和他一样都是送雪糕的,我能他也能,暗里就跟我较上劲了,也想着挣个一两套房。
起先老柴送完雪糕就上街出摊,后来城管严管了,街上摆不了摊了,老柴这才兼职了三份工作,每天挣三份工钱。但老柴再能挣也赶不上房价涨的快,眼瞅着房价涨到一平米一万多块钱了,他也有些急火攻心了。
而我买了三套房以后,就不再送雪糕了,每天养生保健,游手好闲了。
认得我和老柴的人就说我不如老柴能干,把我说得快成废物了,把老柴捧得快成铁人了。
老柴兼职扫马路时我遛弯还经常见到。他见了我极不自然,哼哈两句就走开。后来我有好长时间没见到老柴,我就向熟人打听,才知道老柴早已经死了。
有时我就想,老柴年轻的时候没挣上钱,到老了才玩命挣钱,挺糊涂。而且人家一夸他能干,他就真不知自己多大了。
再说,老柴跟我比啥呢?虽然都一起给伊利送雪糕,但我退休金一年六万多,他一分没有,能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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