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内心的恐惧、嫉妒、愤怒等等情绪,发誓征服它、消灭它。经过一番漫长的搏斗——也许五年,也许十载,回头再检视自己有无进步,发现情绪还是在,但似乎弱了,有进步!
那么,这进步究竟是怎么取得的?是意志力对治的成绩吗?我们几乎理所当然地这么认为,断定这是追求进步成长的意志力战胜了内在的恐惧、嫉妒、愤怒等等。我觉得这恰是错误的,因为意志力的对抗,如同打铁,如同锻钢,只能把恐惧越打越实,越锻越硬,是在强化、延长恐惧,完全是徒劳的。恰恰是精疲力竭、近乎绝望时放弃、躺平的时刻,一直被打压、掩饰、隐藏的恐惧,获得了些许流动、释放的自由。所以我以为,解脱、自由并非来自有为的对治,恰恰来自无为。
但是,我们总是把一切成长都归因于有为、努力,所以经过短暂的无为、躺平,能量得到恢复,又起身投入了锻钢式的恐惧征服战中。这恰恰是对治心理情绪,历经多年不仅收效甚微,反而身心疲惫的原因,因为对治对抗,就是内心两种能量、两种人格无休止的冲突、内耗。
如果为了纯粹积累技术知识,积累物质财富,不涉及到心理加减法,那么有为、努力、追逐,或许是有效的。只要涉及到所谓心理成长、精神成长,则有为的对治、做知识加法,就是徒劳的;心理减法,比如驱除恐惧,绝不是有为地砍伐,而是无为地自散。这就是今天这段里K说的the fact itself acts much more swiftly than the mind’s endeavor to do something about the fact. 把文中主题词“嫉妒”代入,翻译一下:真实的、活生生的嫉妒本身反而能为你迅速发力,远比努力对治嫉妒更迅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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