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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奥奖光环下的诗意素描 跌宕起伏中的真相求索

《聚焦》:奥奖光环下的诗意素描 跌宕起伏中的真相求索

作者: 艾蒙张 | 来源:发表于2016-10-05 23:58 被阅读0次

迈克尔·基顿自从主演了上届奥斯卡最佳影片《鸟人》之后事业就开始顺风顺水,不仅因《鸟人》夺得了奥斯卡影帝,在本届奥斯卡最佳影片《聚焦》中也迎来了事业的又一次飞跃。相比于某李姓新晋影帝被无限调戏后终于“转运”进而夺取正宫名分的悲催经历而言,基顿的电影事业转折似乎显得更加戏剧性。在《聚焦》中,基顿虽然饰演了重要角色,但影片着意于淡化单一主人公,而是以群像刻画的方式,使得中心事件走在了人物的前面。

影片根据2002年的一桩真实事件改编。

《波士顿环球报》的新总编马蒂刚一上任,便问到了那个大家觉得“不足为奇”的新闻报道:天主教神父猥亵儿童案。马蒂主导此案的报道,并委任以新闻调查为特色的“聚焦”栏目对此事进行深入调查。“聚焦”主编罗宾森看起来颇为干练且经验丰富,手下的三名记者麦克、萨莎、马特性格迥异、各有所长。但追踪天主教神父猥亵儿童案,一路将蕴藏着无数的艰难险阻,与势力强大的教会作对,未来充满着未知。

跟随主人公的这一路调查,我们看到一幅众生相。面对教会的强权,地方警察与教会同流合污,对教会的不法行径坐视不管。受害人慑于教会的“神威”不敢声张,无处申诉。个别律师试图以一己之力与强大的教会抗衡反使自己陷于险境。更多律师则成了受害人与教会方之间的调解人,以微薄的经济补偿进行“私了”。而那些各行各业、各不相同的看客都对此事避之唯恐不及。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有些神父暗地里有那种勾当,但是都视而不见。面对艰难险阻与重重阻碍,罗宾森和三个记者先后走访、调查,访问律师、受害者、神父,经受着被人拒绝、嘲讽、泼冷水,经受着受害者讲述的一切肉体与心灵的痛苦,经受着奔走、争执与辗转反侧。

从新闻事件中猥亵儿童的1个神父牵扯出更多的神父,2个、14个、30个、90个……越来越多的神职人员被发现曾有过猥亵儿童的行为,而这些数字仅仅来自波士顿这一座城市的不完全统计。调查结果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令人瞠目结舌。原先一个不起眼的新闻事件越来越深不可测,成了一个令人震惊的黑洞。随着调查的深入,数字将更加惊人。总编马蒂认为,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止步于曝光神父猥亵儿童事件的新闻,他不想强调事件中的犯罪人,而是试图揭露在这件事上整个教会体制的黑暗和对恶行的纵容……

影片叙事跌宕起伏、看点十足。由于人物目标明确而坚定,障碍纷繁而复杂,人物欲望和最终目标之间由无处不在的障碍造成了花样繁多的鸿沟。而影片的精彩看点就在于人物遭遇障碍、发现鸿沟与弥合鸿沟再遭遇障碍的交叉往复的结构中。沿着主线剧情分出的多条支线交织,构成了影片庞大的信息量,使观众应接不暇,造成了一种纪实性的观感,令人拍案叫绝。

人物塑造使观众过目难忘。麦克有激情、有勇气、有谋略、有韧劲,不掩饰、真性情。萨莎于干练、专业之中还拥有一份女性的细腻、感性。马特的话最少,但是细致的案头分析、检索、总结、提炼的能力成为助力调查的强大武器,他不多表达,但是内心却也集聚着一份不外露的力量。

有一类台词一直贯穿影片始终,“这些事我们早就知道,那么久不行动,干什么去了?”。“这些事”指的是神父猥亵儿童一事,多年前,好多人曾寄资料、证据给报社试图揭露这一恶行,但是报社并未作出回应与行动。后来我们得知,当年恰恰正是罗宾森收到了这些资料……曾经的逃避,是因为胆怯还是懦弱?因为犹豫还是迟疑?也正因为这些诘问,罗宾森这个人物才变得更立体、丰满、迷人起来。

影片的镜头运用节制而朴素,但斯坦尼康跟镜头的运用就显得更突出了。大量的人物跟镜头,特别是后跟镜头,更让人感受到人们为了真理而前行,“在路上”的伤感与悲壮。

影片在节奏处理上松弛有度,且在质朴素描般弱化导演风格的叙事之中偶尔穿插着诗意浪漫的片段,颇为惊艳。在“聚焦”小组刚开始进行事件调查的时候,这样一组蒙太奇镜头叫人印象深刻:黄昏,年轻的爸爸妈妈带着孩子上了小轿车,似乎准备出游。神父的声音从教堂传来,他高高在上的讲着“知识与信仰”,台下的萨莎和奶奶坐着听。《波士顿环球报》总编马蒂坐在咖啡厅里抬头沉思,耳畔响起教堂钟声。麦克在海滩上跑步,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萨莎找到了一个名叫麦奎因的神父,他承认自己猥亵儿童,但强调那不是强奸,还透露说自己儿童时期也被神父强奸……采访并没有继续下去,萨莎恍惚着走出神父的家门,门口两个骑着自行车追逐嬉戏的男孩令她茫然无措……

……麦克拿到了律师所说的14份机密文件,他迫不及待地把它读给大家听,画外是他的声音,画面是马路、汽车、沿途急促的风景流转……

……平安夜,教堂里唱诗班的孩子们穿着圣洁的白衣于烛光中唱着甜美的童声,受害者在哭泣,马特对住宅附近“问题神父”出没的小屋虎视眈眈,教堂门口看着孩子们歌唱的麦克泪眼模糊……

……报纸一份一份被印刷、切割、整理、运送,出库,罗宾森眼看着它们被送往各地。萨莎给奶奶——一个虔诚的天主教信众——读那一篇调查文章,马特把一份报纸扔在那座黑暗的小屋门前,麦克隔着窗玻璃望着两个刚刚经历过猥亵噩梦的正在等着律师救助的孩子……

有的人不愿意相信上帝的天使会作出魔鬼的行径,他们被愚昧蒙蔽了双眼。有的人不愿意为了他人而同强权势力做斗争,不愿意为了与己无关的事情做无谓的抗争。可是罗宾森那句话如雷贯耳:“那个受害人想不明白,神父为何对他下手……他当时参加了冰球队,而神父是冰球队教练……我是田径队的,你是橄榄球队的……我想我们只是幸运而已……”

刘瑜说:这个在更大的权力面前陷于无助和恐惧的“他”,也可以是明天的我。

……波士顿的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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