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尹怀生,韩湘云,叶婉秋饱受着相思之苦的时候,高宁和徐璐却尽享爱情的甜蜜。他们俩人的爱,如蜜酒一般,在时光中愈发香醇。
那段日子,沉静,安稳,美好。正应了胡兰成在新婚燕尔时写给张爱玲的那句“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好似在这静水流深般的时光中,任何困难都会因为爱情而不攻自破。爱情,是沉醉在其中的人的盔甲,也是软肋。爱情,可以如蜜糖一般甘之若饴,也可以如毒药一般钻心剜骨。
此时的徐璐和高宁,只管沉浸在这美好的滋养中,感觉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他们共同憧憬着未来,甚至开始计划生几个孩子。毕竟,在这个小县城,日子大多是与庸常为伴的。一切都可以很简单,与大多数人一样,按部就班过一生。虽然,高宁和徐璐都是有事业心的人,但是,他们觉得能够在这里携手相伴,平平淡淡过一生,人生便已无憾矣。
高中课务繁忙,两人白天只能在吃饭的时候相处在一起。偶尔在教学楼道中碰到,也只是相视一笑,便匆匆赶往教室。可是就是那一瞬间的眼神触碰,也如一缕清泉,灌入彼此内心,化解了所有的压力和疲惫。
每逢周末,他们便一起上街闲逛,像所有恋人一样,看看电影,吃吃宵夜,或者去沅水边吹吹风。徐璐会穿一条长裙,把留长的头发披下来,身材比原来要丰满一些,面容也因此更饱满了些,泛出柔美的红晕,但骨子里透出的那种英气还印在眉眼间。身边的高宁更显得沉稳成熟了些,棱角分明的脸上多了一些安宁的神色,高大挺拔的身躯映衬着旁边婷婷玉立的身姿,如橡树与木棉的互相辉映。吸引路人不禁回头多看几眼,内心感叹造物主竟生得这么般配的一对佳侣。
有一次他们在路上共享一只冰淇淋,高宁吃一口便把冰淇淋往徐璐嘴里送,徐璐便凑过头去吃。在那个还比较保守的年代,在公开场合,这样的举动已经是够大胆的了。路人与他们擦肩而过时,不免有窃窃私语声。两人浑然不觉时,突然听到对面有人冲他们叫:“徐老师!”徐璐一惊,抬眼一看,原来是班上一调皮男生,正对他们挤眉弄眼地笑呢!徐璐好不尴尬,顿时飞红了脸,将高宁的手推到一边,正开口准备说什么时,那孩子已经骑着自行车,像风一样从他们身旁飘然而过。
那天以后,就总有学生面露暧昧的问徐璐:“徐老师,你什么时候和高老师结婚啊?”徐璐想起高宁之前对自己的承诺,一毕业就结婚。可是,结婚这个词对她来说总显得太庄重,对于婚姻,她的情绪是复杂的,既憧憬,又忐忑。她从书上读来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想到那油盐柴米酱醋茶,她对婚姻,又有点望而却步。
可是高宁对婚姻,是兴致勃勃地憧憬着的。他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便因病去世了,母亲一手把他带大。作为大学的学生干部,他本是有机会留在省城的。可是他回到了沅水,主要是因为母亲年事渐高,在父亲去世之后,因为情绪悲伤和多年的操劳,身体一直不太好。在母亲眼里,高宁是她的全部。母亲为他牺牲太多,他不能撇下母亲,自己在外发展。而且他知道,沅水对于母亲的意义。这里有她与父亲所有回忆,有可以跟她话家常的姐妹们。
他与母亲的家,现在还保留着十几年前父亲在的时候的模样,让他们觉得,父亲还在,只是变成了照片上的黑白头像。
所以,他毅然回到了老家,让他欣慰的是,徐璐也与他共同回到了沅水。他希望一到过年就带着徐璐去见双方家长,把婚事定下来,早点组成一个小家,与徐璐做一对凡俗夫妻,在庸常的生活中觅得一缕浪漫,携手共同抵挡风雨,在沅水这片土地上扎根下来,繁衍生息,便是他所期待的生活了。
有次看完电影《滚滚红尘》,徐璐久久沉浸在电影的氛围里,为韶华与能才的爱和分离唏嘘不已。这种情绪一直到他们回到学校教工宿舍,还绵延在徐璐心里。她拉住高宁的手,说:“宁,你再陪我一会儿吧!”高宁用溺爱的语气说:“只要你不赶我走,陪你多久都行!”徐璐望着高宁的脸,突然觉得一阵感伤,她眼角泛起泪光,问道:“宁,你说我们会不会分离呢?”
高宁揽过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胸口,用自己的脸贴紧她的秀发,在她耳边温柔地说:“傻姑娘,他们那是在乱世,而且我与能才不一样,不是那么懦弱的男人。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徐璐抱紧了他,鼻息打在他的脖子上。高宁心中一动,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在唇齿的缠绕中,整个身心都为之颤抖起来,他们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吻像暴风雨一样冲击着他们的身体和灵魂。身体发出渴望的信号,高宁将徐璐一把抱到床上,身体压了上去,手在她丰满的身上游走。
徐璐已经醉倒在高宁的温柔和力量中,她闭上眼,尽情享受他的吻和爱抚,身体像被烈焰灼烧,等待着雨露的浇灌。两个年轻的身体,共同迎接着这场爱的洗礼。当城池被攻陷的时候,泉水润泽了万物,生命之花灼灼绽放,在每一次的撞击中,释放生命的喜悦,谱写出一曲爱的乐章。他们紧紧地结合在一起,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已不存在,唯有缠绕一起的呼吸和喘息声,刺激着彼此的神经,让这首乐曲更加激昂澎湃。高宁望着那对翩飞的白鸽,似升入了天堂,驾着五彩骏马在天上驰骋,眼看越升越高,快到天际之时,乐曲声也倾泻而下,他们一同到达了那美妙的幻境。
徐璐面颊浮起一片动人的绯红,倒在高宁的怀里,那一刻,他们就这样静静搂着,回味着那首他们共同谱写的交响乐。
“时光如果就这样停留下来就好了。”徐璐想。她轻轻吻上高宁的眼睑,柔声说:“宁,我们结婚吧。”
高宁欣喜,紧紧搂住徐璐,说:“过年时我就去你家提亲!”
他们又紧紧缠绕在一起。可是,他们还不知道,命运总是喜欢捉弄幸福的人儿,世间的欢好,在命运之手中,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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