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困在一间四处封闭的木屋子里。
眼睛所能看到的就是一张木桌子和四把木椅子,没有窗户,只有一扇紧闭的门。
壁炉里的火焰叫嚣着,映在墙壁上的光摇摆的都有两米多高。我却依旧冻得瑟瑟发抖,却不敢动弹一分。外面出现了悉悉簌簌的声响,声音越来越嘈杂。像是有一群人渐渐的逼近房屋。门突然开了,一阵大风大雪呼哧一下袭击了进来,我不禁往后踉跄了一下,眼睛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刺激连忙用手遮住双眼。听着有动静,从指缝中半眯着眼。有个高壮的身影挪着厚重的步伐进了房间,又重重的用整个身子压在门上“砰”,这才将寒冷关在门外。
我仔细的打量他。他穿的跟爱斯基摩人一样,身上穿着一件毛茸茸的连身狐皮袄,皮袄带有连衣帽,他将帽子紧紧的裹着自己头。可是脸上依旧因为长期经受凛冽的风雪导致面部沧桑,脸颊、鼻子红肿。脚上穿着笨重不已的靴子,走在木板上会发出巨大的声响,每走一步似乎都在摇动这个房子的根基一般。
我认识他。沙。
“他们都想让你死,我拦不住。”他惊慌失措的看着我,压低着的声音又沙哑。
“他们都为我而来?”这个时候的我却突然悲悯的想安慰眼前的这个人来。他系在后腰带上细细长长的步枪早就在火焰的投影下,在墙上一览无遗。
“是的。”他的嘴唇蠕动着,似乎还想说什么。
“到底什么时候能动手!沙!”屋外的声音杂乱无章,能感受到那群人胡乱的踩在雪地上,还有些机械的碰撞声。我猫着身子靠在门那里,透过木头与木头的缝隙中看着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离我们十来米处,都是一群跟沙穿着一样的人,大概二三十人。他们壮实又挺直,举着火把吆喝着。雪地被他们践踏的凹陷一片。雪还是四处刮着。
“什么时候动手?沙”我直起腰向他走去,站在他的面前,隔着一个人宽的距离,镇定自若的看着他。
“我不知道。”他将后腰上的步枪拔起,扔在木桌子上。
“很快的。”我解开系在我脖子上的围巾,也一同扔在桌子上,深呼吸的伸长脖子。
“反正人总有一死。沙”沙的眼睛是灰色的,瞳孔像是有氤氲而起的薄雾。他拿起了枪,转身背着我。他的影子蔓延到了整个屋顶,黑压压的。
我闭上了眼睛。
“砰”胸口溢出的血像开了闸的水龙头,脆弱的不堪一击。我轻轻的抬起眼皮。头好重,看着木屋在翻转。120度、180度、360度、“砰”脑袋先撞到了地板,好痛,随之身体也砸在地面上。眼前的木椅脚、桌脚、沙靴子上粘巴的泥泞越来越模糊。感到有什么在从自己肉体上分离,门突然被打开,进了一群人“死了?”“她死了···”“········”越来越多的脚出现在我的面前,他们制造的声响整耳欲聋。
有团混沌的气从我的肉体中剧烈的分离开来。我隐约的成为了那团摸不着看不到的气在空气中缓缓的不断上升,我看到自己跟死了一样趴在木板上。一滩的鲜血还在地上肆意的扩张,浸透了我宝蓝色的毛衣和凌乱的发梢。一群人破门而入,黑压压的头盖住我的视线看不到了自己。
我就这么死了。
“啊”急促的发出喘气声,我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原来是场梦,可是死得却是那么的真实。”感到自己眼皮那里冰冰凉凉,用手指摸了摸,不知道是急汗还是泪水。
“我好像真的是死了一回。”
“我是不是不再是那个我了?”
“是不是死后我就是那混沌的、没有形状的气?”
不想死啊,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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