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写作的工业流水线上,从来不缺少螺丝钉,螺丝钉长得都类似,背后都有一个锤子在敲打,敲击声清脆——套路!套路!套路!
文本可分为读者的文本和作者的文本。读者的文本要让我们通过它来观察预先规定的“真实世界”它体现了现实的价值框架,并使之永远存在。而作者的文本则相反,它指向未来的假没和可能性,而决不预设什么东西,它要让读者和作者一起创造,而不是将读者降为一个被动的消费者。
读者的文本非常好读,不需要读者花费太多的脑筋,这种文本的思路、语言、价值观念、审美趣味都是已有文化固有,而为读者早已习惯了的,因此,读者只要跟着作者的叙述走就是了,一路到底,酣畅淋滴没有任何精神或肉体的阻隔,传统的(古典的)文学作品或畅销书就是读者文本的典型。在阅读读者的文本时,读者得到的是快乐,是已知的,阅读只是验证自己的观点,审美的愉悦是谈不上的。
而作者的文本正相反,它“是把一种失落感强加于人的文本,它使读者感到不舒服(可能达到某种厌烦的程度),扰乱读者历史的、文化的、心理的各种假定,破坏他的趣味、价值观、技艺等等的一贯性,给读者和语言的关系造成危机。先锋派文学的文本,像乔伊斯的《芬尼根守灵夜)就是这样的文本。它完全不符合我们的阅读习惯,简直无法卒读,但它却能带来狂喜。
布朗肖在论述卡夫卡时写道:对那些出于关注生活或道德而写作的人来说,放弃所有美学考虑何其省心省力。文学不是一座公寓楼,每个人可以选择自己的一套,如果有人想住在顶层,那他永远也不必爬楼梯(译注:我估计法国一些公寓的电梯可能只供住在高层的住户使用)。作家不能半路不想玩儿就不玩儿了。只要他一开始写作,他就进入了文学当中,而且完全身在其中:他必须是个好的匠人,但是他还必须是一个具有高度审美意识的人,一个寻求词句的人,一个寻求意象的人。他不可能十全其美。这是他的命运。
写作工业的从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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