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虽说与燕池悟投脾气,也谈得来,但是二人之间却丝毫不涉及男女之情,只是玩伴。如今听见东华的言语之间对她与小燕像是有些误解,忙分辩道:“就算我此时有些担心他,也是怕他误入险境。毕竟与小燕一同入梵音谷,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寻你……”
凤九一句话尚未说完,便已意识到自己心急之下将真情说漏了嘴,一时之间慌乱得要命,不知该用什么话题遮掩过去。
雨不疾不徐地下着。东华略怔了怔,随后假装不甚在意地合上了双眼,反问道:“哦?你来此处寻我所为何事?”
凤九反复掂量,实在找不出什么借口,心一横,只好信口胡邹道:“也没什么别的事,只是觉得太晨宫里实在闷得慌,我要和小燕出去玩一玩。”
东华仍闭着眼睛,似乎没什么反应,而周围的雨幕蓦然厚了一层,大了不止一倍的雨声擂在林叶上,像是千军万马踏碎枯叶,十分瘆人。
凤九心中有些害怕,故作镇定地朝东华挪了一挪,双脚触到他的腿时感觉镇静很多,忽然听到他的声音夹着雨声飘来:“于你来说,那个燕池悟究竟有什么好?”那声音森森然,期间夹杂着一丝叹息和寥落。
这个问题凤九以往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如今被东华突然这样一问,她反倒不知该如何作答。以凤九的经验,按照东华的风格,恐怕会嫌弃她眼光不济,挑了个小燕作玩伴。然而像东华这样不安常理出牌,突然间就这样一声叹息,颇有悲秋伤春之情,当即问得凤九哑口无言、跟着心酸不已。
见凤九讷讷无言,东华眸光中略显悲怆,自长塌另一端幽幽地说道:“本君还记得那几个月的期限未过,施加在本君身上的术法仍旧还在……为了天下苍生的安危,本君不顾反噬,来此地除妖,你却在此时要随燕池悟一道去了……”东华的话音越来越低,几乎哽住,听在凤九耳中满是悲伤。
凤九十分歉疚,双手抱膝,稍稍往东华身侧蹭了蹭,低声道:“既会遭术法反噬,帝君何不带凤九一同前来除妖?好歹还能多个帮手……”
东华回过头来,定定地望着凤九的眼睛确认道:“那女妖的道行甚高,冒然与她交手,你不怕吗?”
凤九扁扁嘴摇摇头,下颌轻轻搭在双膝上,目光清澈懵懂:“刚刚情势危机,也来不及想那么多。我在青丘时很会打架,在打架这件事上我还从来没怕过。”
东华闻言唇边漾起一个似有似无的笑,神情有些恍惚,似是陷入了一段回忆:“此话倒是不假。我曾听人说起过,青丘的地界上,在年轻一辈的小仙中你已难逢敌手。”
凤九趴在膝盖上,折腾了一整天,本已有些困倦,听东华这般说,又马上被激起了她的好奇心,不由得问道:“什么人会在帝君跟前说起这种没要紧的事?”不及东华帝君答言,凤九双眼咕噜一转,笑嘻嘻地说道:“一定是司命说的对不对?天上地下有哪些八卦能瞒得过他去?”
东华不置可否:“听说整个青丘只剩一匹小灰狼没被你打服,还将你种在狐狸洞外的枇杷偷了好几颗,你便追着人家打了三年,是也不是?”
凤九的双颊腾一下子红了起来,忙着解释道:“明明是那一年青丘的风雨不调顺,遇到了枇杷的荒年。周遭也只有我那棵枇杷树小心看护了一整年,才勉强结了些果子。结果反倒让他偷了半麻袋去,我岂能轻易就饶过他……虽然这一打就是三年,后来他还不是被我打得连他爹妈都认不出他!”凤九破不甘愿的扁了扁嘴。
东华笑道:“这却很是你的行事作风,你一贯对吃食和打架这两件事颇为执着。”
凤九又逐渐困倦,对东华揶揄她的话也不甚在意,只点点头笑道:“折颜说我最执着的事有三件,这两件都被你说中了。你果然是这天下极有眼光的神仙。”
东华瞧着凤九上下眼皮不住地打架,估计用不了片刻她就能沉沉地睡过去,他也就不再继续追问那第三件所为何事了。其实他心中清楚得很,折颜所指的第三件事究竟是什么。刚刚过去的千年中,凤九抛家舍业只兢兢业业地做了一件事,就是挖空心思、想尽办法地追在他身后,从报恩开始到倾心相许。只是经历了一场生死,老天似乎同他们开了个玩笑,让他们二人彻彻底底互换了角色。
东华无奈地笑了笑,轻轻将已经坠入梦乡的凤九小心的扶靠在自己的臂弯里,让她调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继续入睡,又将深紫色外袍脱下,轻轻盖在了凤九身上。
长榻周遭的结界之外,雨声恍然间和缓了许多,无根水笼着结界壁顺势而下,模糊中似飞瀑流川,川中依稀可见东华闲卧处银发熠熠生辉倚着长榻垂落,似一匹泛光的银缎,银缎末梢与之纠缠在一起的是凤九的黑发。
与此同时,随着从天空直劈而下的一道火红的闪电,梵音谷口被一条燃着红莲业火的鞭子劈开了一条窄狭的缝隙,一道红光飞快地从缝隙间闪出落在地上幻化成一个妖娆妩媚的红衣女子。女子刚一站定,便有一男子从山岩的背光处显出身形,单手执长剑,恭恭敬敬地在女子身后躬身行了一礼。
女子双手抱胸眉头紧锁,容颜在月色的映衬下惨白阴郁:“这其中必有蹊跷,否则东华不会亲自为了一只法力不入流的女妖入谷。”
“东华……帝君也在谷内?”身后的男子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不错。这一路从大紫明宫到符禺山一直只有比翼族君和他的随扈,却没想到在谷中遇到了东华,就连同太晨宫里那个额间生有凤尾花的女子也一路追来了……那个女孩子究竟和东华是什么关系?”红衣女子柳眉骤然竖起,眉间一股狠厉之色。
身后的男子的脸始终隐在暗处,声音平淡冷静:“那女子叫白凤九,是狐帝白止的孙女,青丘的小帝姬。兴许有狐帝的托付,曾在太晨宫行走过一段日子。十年前若水河畔翼族和神族一役中白凤九为救神族士兵殒命,前不久又被东华帝君和折颜上神合力救了回来。这个小帝姬因身份贵重,与几位远古尊神的关系都十分亲密……我与仲尹猜测,太子夜华退婚后,依照家世地位,她是最有可能坐上未来天后宝座的女子。”
红衣女子点点头:“也难怪东华都要护着她……先抛开此事不提,梵音谷向来不沾染红尘浊气,乃是四海八荒最纯净的修仙福地之一,怎么就能无端豢出一只妖来?这着实不合情理。就连墨渊似乎也是知情的…”
身后的男子也十分不解,说道:“谷中即便存些难以化解的贪欲和恶念,也不足以豢出什么厉害的妖来,何至于东华帝君亲自动手?”
红衣女子越来越不耐烦,月光下妖艳的面庞显得有些狰狞:“这些年我要你们两个韬光养晦,你们却沉寂得彻底,竟将这么紧要的消息漏掉……”
“祖宗,梵音谷与世隔绝,两位尊神如果要刻意隐瞒消息,我们也奈何不了。”
红衣女子无奈:“罢了!不过,我在谷中虽小心隐匿形迹,但凭着东华的修为想必还是发现了我的。眼下他在敷妖之地以无根水净化妖息,一时半刻还出不来,我们留在这里也是无用,先回章尾山,待东华离去以后再入谷探查也不迟……”
“是!”身后男子应了一声,便随着红衣女子一同驾云离开了符禺山颠,一路朝着西荒和南荒的交界处飞去。
当夜,在梵音谷王宫迷雾阵里兜兜转转了两个时辰寻觅无果的魔族壮士小燕,终于在打了十几条暗道之后,误打误撞地闯出了迷雾阵,直达传说中与频婆果树相依相生的解忧泉。
没了雾霭遮挡,周遭的一切豁然开朗。原本的一轮皎月已没入厚厚的云层中,天上只剩寥寥几颗星子。燕池悟心中叹了一声,果然事事于冥冥中都有计较和牵绕,这就是佛道所说的缘分了,该是老子的早晚要落入老子的口袋里!也不枉老子刚刚打错了暗道,害老子看了半天相里阙洗澡。
四下无人,燕池悟跳出暗道出口,兴致勃勃地奔至近前,一双单弱的胳膊插着杨柳细腰绕着四周端详。解忧泉一汪碧水莹莹,泉旁频婆果树如一团绿油油的浓云。绕着树的四尊华表静默无声,不晓得传说中躲在华表中护果的四条巨蟒何时会破石而出。
在小燕壮士的漫漫喋血魔生中,斩杀过的蛇精蟒怪不下数十条。但眼前这棵比翼族至宝——频婆树不用一兵一卒看护,单单靠这四条华表中的巨蟒守卫,由此这四条巨蟒的实力可见一斑。燕池悟犹豫着并未鲁莽擅闯被华表围起来的那一方结界。此事,他觉得有必要出去同凤九一同商量出个偷盗计划来,有攻有防有分工,总比一个人在这里死扛要强上许多。
做好了决定,燕池悟不再耽搁,转身奔回暗道入口,刚一跳入暗道,燕池悟的脑子如闪电劈中一般发现了两个致命的问题:第一,刚刚在结界之外似乎并未发现树上结有果子;第二,拴在他手上的丝线……不知何时断掉了……
PS:
这里还有没有人在啊?!
断更很久了,
在这里跟诸位检讨一下。
我已经记不得上一次更新千秋岁和公众号是什么时候了。
最近身体一直在闹毛病 ,
刚开始还能忍忍,
你不拿它当回事儿,
它立马儿给你脸色看,
直接就把你撂倒,
说来就来,
让人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
熬到整个人都彻底坏掉了,
还是要输液退烧消炎,
手肥摸不到血管,
护士可算在左手手腕上一针戳准了,
一个位置反复扎了两天 。
我问护士:
为什么扎的是左手,
我右手有一片淤血?
护士说:
你右手那天也被我扎过,
没成功,
你烧糊涂了,
可能不记得了。。。
啊~我不知又在胡说八道些神马,
跑题了。
本来断更很多天,
是很郑重其事地要跟大家道歉的,
但脑子晕乎乎的也不知该跟大家说些什么才好。
有一个叫喵仔的男孩子,
是我千秋岁这篇故事的第一位读者第一位粉丝,
我在被贴吧的人喷到心碎一地的时候,
是他给我最温暖的鼓励。
我答应过他,只要还有一位读者我就会坚持写下去。
许多次想弃坑的时候,
这都是我最后一个还需要再坚持下去的理由!
所以亲爱的你们,
这期间不管我断更了多久,
我还是会回来继续,
请还在的你们耐心等等我。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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