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西陈老二家。
“娘,娘,赔钱货回来了,咱家赔钱货回来了。”
陈老二的媳妇儿许盼弟正在灶房里做晚饭,听见声音,放下正洗的野菜,边往外走边撩起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
“臭小子,瞎喊什么呢,什么赔钱货?”
“就是陈向晚,咱家那个赔钱货,她回来了,现在就在村东头呢。”
说话的是原主的哥哥陈向前,今年已经十九岁,仍未娶妻。
虽不是娇生,但也因为有对重男轻女的爹娘,一直被惯养着。
同村这么大的壮年,已经扛起家里半边天,而他还整日无所事事,到处溜达。
许盼弟听见儿子这么说,瞪他一眼:“瞎说什么呢,那个赔钱货八成都已经死在外边了。”
见他娘不信,他急得直跺脚,“娘,我没瞎说,她自己承认的,说自己是陈向晚,她爹是陈老二,你快去看看呀。”
许盼弟这才半信半疑的扯下围裙,边喊着:“他爹,快出来,他爹。”边往外跑去。
屋里陈老二正喝着飘着一层茶叶渣的水,他也听到了儿子的叫喊声,捏着茶杯一直侧头听着。
直到听到孩儿他娘喊他,才猛然站起来,快步朝着屋外走去。
来到村东头,就看见一个貌美如仙的女子被村民团团围着。
“向晚啊,娘的向晚,你可终于回来了,娘想死你了。”
许盼弟狠狠捏了把大腿内侧,挤出几滴眼泪,哭喊着冲进人群。
她没想到,这个赔钱货如今已经长的如此美艳。
这次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儿子的婚事有着落了,说不定还能剩下许多,再用来盖一间青砖大瓦房。
众人见人家丫头的亲娘都来了,都后退几步,让她们团聚。
陈向晚静静看着许盼弟的表演,突然有些好笑。
见她冲过来,想要抱住自己,她不露痕迹的侧了侧身,不让她碰到。
“娘的晚晚啊,你受苦了,那杀千刀的拐子把你拐走,娘找不到你,眼睛都快哭瞎了。”
村民里知道方年内情的人捂嘴偷笑,她那时的确快哭瞎了。
不是因为闺女被拐走,而是卖闺女给员外儿子当小妾的银子还没拿到。
陈向晚一脸懵懂的开口:“娘,那我这次回来,你不会再卖我了吧。”
哭嚎着的许盼弟闻言,愣了一瞬,随即给后边赶来的陈老二递眼色。
她心里憋了一口闷气,这小贱蹄子怎么变得这么难缠,当着村里人的面就敢这么打她的脸。
陈老二来到她面前,外表看着敦厚老实,黑黝黝的脸上挂着欣喜和激动,“晚晚,你终于回来了,快,跟爹回家。”
陈向晚也不着急,反正他们也卖不了自己,刚刚说那句话无非是给许盼弟一份见面礼,并未期待有什么正面回应。
随后一家人朝着家中走去。
路上,陈向前看见她背着的布包里好像塞了不少东西,再看她穿的不赖,想必包里有不少值钱的东西。
想到这儿,他的眼里闪现出亮光。
随后看着陈向晚恶声恶气的开口道:“喂,把你的布包给我。”
陈向晚见状,双眸微闪,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她佯装受惊,朝着还未散去的人群大声哭喊道:“哥哥,怎么我刚回来你就要抢我的东西啊,我可怎么办啊。”
许盼弟见村里人都朝着他们看过来,悄悄抬手掐了自己宝贝儿子一把,又对着人群道:“没有没有,两个孩子好久没见,闹着玩呢。”
说完转头瞪了陈向前一眼,示意他放老实点。
随后深深看了一眼陈向晚,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丫头有点邪门。
回到家里,许盼弟连忙关上大门,陈向前紧紧盯着陈向晚斜挎着的布包。
“这里面装的什么?是不是有银子!”
说完就要上手抢。
许盼弟这时当起了和事佬,对着陈向晚劝慰道:
“晚晚,别怪你哥,你刚被拐走时,你哥为了找你,把娘给他准备的上学堂交束脩的银子都花出去了。
要是你带回来什么好东西,也别藏着,交出来娘帮你保管。”
陈向晚最讨厌别人觊觎她的东西,当即冷了脸。
“想要啊?”
许盼弟目光都放在布包上,并未发现陈向晚变了脸色。
不光儿子觉得里面有好东西,她自己也觉得有。
陈向晚将手伸进包里,掏出一柄短刀,刀刃上泛着冷光,吓了他们一跳。
她用刀对着陈向前,冷笑着对许盼弟说:“动我布包一下,我断他一根手指,不信你就试试。”
许盼弟到底只是一介村妇,被这场面吓了一跳,哆嗦着身子不敢说话了。
她隐隐感觉到,如今的陈向晚已经不是她能随意拿捏的了,简直比恶魔都可怕。
陈老二这时壮着胆子上前,闻声劝道:“晚晚,是你娘和你哥哥不懂事,爹给你赔罪,快把刀放下,咱们是一家人,别伤了和气。”
说完又对着许盼弟骂道:“孩子刚回来,干什么呢你,快去做饭,晚晚肯定饿了。”
“来,晚晚,快进屋”。
陈向晚没有理会,她拿着刀朝着院子里跑动的鸡走去,二话不说便伸手去抓。
她,想吃烧鸡了。
奇怪的是,鸡这时竟然不跑了,纷纷蜷缩起来,似乎还有些发抖。
陈老二惊异的看着这一幕,一时间忘了开口制止。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陈向晚已经将一只鸡抹了脖子,她拎着鸡脚走向灶房,沿路淌了一地的鸡血,看着十分渗人。
许盼弟看见后,头伸出去看了一眼鸡窝,顿时瞪大眼睛,怒骂道:“贱蹄子,你怎么敢杀了我的鸡,给我赔,你给我赔。”
她养的鸡可都是要下蛋的呀,这赔钱货刚回来就杀她的鸡,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真是个扫把星,等明天再去找找王员外,赶紧把这小贱人卖了。
“做烧鸡。”
陈向晚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完,噔噔瞪跑了出去,给自己打水洗了手,开始在自己的布包里翻找之前做的酱料。
陈老二和陈向前在院子里呆呆的看着,听见烧鸡,不约而同的咽了咽口水,只剩下许盼弟在灶房撒泼。
这时院子大门被敲响,陈老二一脸紧张的上前,隔着门问:“谁啊?”
“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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