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闺密阿娉家住,过了几天一狗一猫一仓鼠两个宅女窝一起的生活。这是背景。实在是太舒适的环境,就让人放松了一些平时紧绷的神经。
躺在床上,看着太阳映照在墙上的猫咪的影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阿娉开始问我关于我前几任失败的感情。“你就是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她如是教训我“有个对你好的你就傻呵呵地答应,结果还是被甩。”
“我好像真的忘了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了哈哈……可是真的怕孤独终老嘛……有人对我好,我就觉得他是想娶我咯。”
“你知道你这叫‘恨嫁’么?”阿娉一脸地恨铁不成钢。
我嘻嘻一笑,缩进被窝,只露出眼睛“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没听你说过。”
她神秘地一笑,渐渐展成了一个很少女的表情,以前从来没见过。
“我有跟你说过我中学的语文老师吗?”
我的语文老师,并不是小说里那种帅得一塌糊涂风度翩翩的男人。
他第一次出现在全班面前的时候,给大家的印象反而有些奇怪,因为明明是夏天,他却长裤长袖衬衫把自己焐了个严实,还没有一点汗――很明显的阴虚体质。
他走上讲台,把手往桌子上一撑,手指白净纤长骨节分明,有点手控的我就立刻瞩目他了。谁知他一开口自我介绍,声音更是迅速俘虏了我的听觉。更特殊的是他的笑,从来没哈哈大笑过,只是翘起一边嘴角,勾出一个弧度好看的腹黑笑容。
他对文学很通透,上课简直可以把课文上出画面感,不管男生女生都能听得无比认真,而且只要是他带的班,语文成绩都是异常的好。
虽然他看似体虚,却打着一手好篮球,整个操场穿着笔挺的衬衫跑来跑去的人,不用细看绝对是他。
于是,这么文武全才的老师,就被不少小女生盯上了,那些小女生每天都会故意找问题去他办公室问他,或者QQ上短信上不停地找话题跟他聊,然而他,只要是跟语文没关系的话题,他一律不回,就算回,也是言简意赅地。如此难搞的男人让青春萌动的小女生们分外抓耳挠腮。
但是我从来没这么干过,我始终觉得老师就是老师,就算喜欢,那也是只是崇拜,那些女孩子在我眼里简直就是一群疯子,每天为了语文老师回了她们一条短信而开心地炫耀。
我只是会拼命地背诵那要命的古文,背的溜溜的,让他上课时表扬我几句。或者在操场边举着根冰棍,挨着那些吵嚷的女生拉拉队,静静地看他打球。
可是有一天,那些小女生真的疯了,因为他和我们年级一个特别时髦的女老师谈恋爱了,而且还是奔着结婚去的那种,两个人看起来是特别不和谐,虽然那个女老师很漂亮。
我表面上可悲着她们的无知,祝福着两位老师的爱情,心里却像是倒了一瓶极品酱油,难以言说的咸涩苦浊。理智起来又心里骂自己“难过个P呀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就在这充满酱油感觉的夏天毕业了。后来去看过他一次,听说他跟那个女老师分手了,他急着去上课就没多聊,看到我之后只是匆匆地说了一句,登了我获奖书法作品的那张报纸,他特意留了一份,会跟其他老师炫耀是他的学生。
我觉得那一刻我的单相思算是圆满了,那份感觉永远埋在了心里。老师终究是老师,我只希望我将来能嫁一个像他这样的男人。
“那你有再去看过他吗?”我听得入神。
阿娉摇头“没有,我怕听说他结婚了,或者他不在那个学校了什么的,我记得他说过想继续深造读博士的。”
“这样啊……其实刚才听你一讲,我好像想起来我小时候喜欢的人了。”我再次把脸埋进了被子,有种感觉,终于被我想起来了。
“快感谢我牺牲我自己的伤口帮你。”阿娉懒洋洋地说了一句,然后把猫抱到膝盖上,眼睛盯着我等下文。
“嗯……不许笑我……”
我爸妈的媒人,是一个干练又亲和的女人,我叫她姨,她丈夫就是我姨夫,两口子跟我姥姥家算是世交。他俩有个儿子,比我大了十三四岁,我妈说我刚出生那会儿,他见了我第一句话是:“好小啊,像只小狗一样可爱!”
逢年过节,或者放长假,他们一家都会来我姥姥家串门儿,所以我哥总是带我玩。他脾气很好,从来不生气,也不会不耐烦,爱笑,眼睛笑起来时像是有星星。他家家境好,十六七的时候走亲戚就将就穿西装了,每次被我把领带拽的乱七八糟的,也不发火。我妈常常会说:“你别那么淘气!”我哥会说:“没事,多可爱,跟个小宠物似的。”我不知道把我比喻成宠物我妈是什么心情,不过我知道我哥毫无恶意,因为他特别喜欢宠物。
长大后的我哥读警校,穿警服端枪的样子特别帅,连证件照都帅的冒泡。做兼职的时候,在酒吧当过歌手,唱歌特别好听,声音有点像杨宗纬,却喜欢唱林俊杰的歌。
我幼年的心里并没有“爱情”的概念,只是过家家的时候,会想要当我哥的新娘,但是从来没好意思说出来过。
我四年级那年,我哥结婚了。
为了去参加那场我所见过的最隆重的婚礼,我妈把我打扮得就像个小公主,但是我根本不知道结婚的是谁,只是懵懵懂懂地跟着爸妈走。
我还是坚持认为,那个时候的我不懂得爱情是什么,即使,我在一片热闹中找到我哥,问他我的新裙子漂亮吗,他笑着摸摸我的头说简直就像新娘子,紧接着拿起捧花交到我的准嫂子手里,两个人互相挽着一起走向舞台,那一刻我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在司仪煽情的台词中,在场人们都在拭泪,我看着仙女一般的嫂子,不知怎么,也开始跟着哭起来。典礼结束以后,我哥把捧花上的一朵给了我,大概是看我哭了哄哄我。但我哭得更伤心了。大概那就是小孩子的心痛吧,很清楚以后过家家的时候,不能再把我哥当新郎了。
和乐观的阿娉不同的是,我选择了把这个感觉遗忘,直到今天我才想起来,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只是能给我同样感觉的人还没出现。我得等。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但是感觉不会消失,你的生命里有没有过这样一个人,你不能爱他/她,但之后喜欢的每个人都是他/她?
愿岁月善待所有姑娘,都能找到自己的白马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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