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不懂白马王子的真正含义,小舅就是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他长相出众、身手敏捷、头脑灵活,即使穿着最普通的衣服,也总是把自己拾掇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即使整天下地干活,也没见过他有邋遢的时候。
小舅和二舅很肯去我家帮妈妈干活,每次去,隔壁的奶奶就总夸小舅是个利索的人。我家盖厢房的时候,二舅、小舅去帮爸爸粉墙,干了一天活,二舅、爸爸的衣服脏的不成样子,而小舅的衣服还是很整洁。
因为注重仪表,但现在,小舅快六十了,看上去也比同龄人年轻的多。
我那时好崇拜小舅。
地里飞的小鸟,只要我想要,小舅双手抱着树干,腰拱起来,像猴子一样敏捷,一会就爬到树上,从鸟窝里给我捉个小鸟;我想吃烘柿,即使它挂在最高的树梢上,舅舅也能想办法给我摘到;他会变戏法似的,掏出红红的苹果、黄黄的梨。
小舅五岁的时候,就没有了我的外婆。大舅、大姨都已经成家,他和外公、我妈、二舅一起生活。生活的艰辛,使他很早就会洗衣、做饭,小舅做的饭总比别人做的好吃。一直到现在,小舅家每年过年蒸馍、下锅都是小舅主勺。
对小舅最早的记忆,源于一个寒冷的清晨,小舅已经做好了饭,喊我起床。我刚从热被窝里出来,一挨到凉凉的棉衣,顿时感到冷气逼人,就哇哇大哭不肯穿衣服。
小舅哄我无效,就开始训斥,吓得我不敢吭声,只小声抽泣。他一边给我穿衣服,一边转移我的注意力,你要不要吃小老鼠?小老鼠怎么吃呀?我很好奇。就问,小老鼠是什么?就是小红薯呀,小舅说。
原来小舅专拣个头小的红薯,做饭时放在灶火里烤熟,给我吃。以后,小老鼠就是我跟小舅的专用词,别人听了,往往不知所云。
我刚去外公家时,每次都得步行。后来,爸爸买了自行车,他又经常不在家,这个自行车就成了小舅的专车。他经常骑车带我去我家,有时是去给我家干活,有时是给我取衣服,我跟着小舅回到我家,他一走,就哭着喊着跟着他回来。
有一年秋天,妈妈给我买了一顶鸭绒帽。舅舅带着我去取。
帽子里面的绒毛很暖和,外面是红白相间类似于丝巾之类的布料,还有两个可爱的绒球。我一扭头,绒球就跟着滴溜滴溜的转,像拨浪鼓似的,我非常喜欢。就一直戴在头上,其实当时还不算太冷,没到戴帽的时间。
我们回来时,路边有人在这里干活,好像是在种麦子,帽子本来是我戴着的,舅舅非要自己戴。我拗不过他,就把帽子给了他。
舅舅把帽子戴在自己头上,神气活现的直摇头,边摇头边唱歌,惹得我直乐。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戴着个小女孩的鸭绒帽,还是红色的,惹的路人哈哈大笑!舅舅更起劲了,车骑的飞快,歌唱的更响亮,还冲路人做鬼脸。
这顶帽子,我后来戴了很多年,每次戴着,帽檐总往下掉,盖住我的眼睛,害的我不停的把它往上面拽。妈妈说,是因为小舅戴了一路,把帽子撑大了。
上一篇 下一篇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