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6月8日的晚上,褚页禾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那些曾使她忧伤的痛苦的欢乐的开怀的,通通都成了过往,不必再忆起。
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她爱笑,一不小心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站在家中的小院子中,黑漆漆的夜里,繁星更盛,人生仿若只余下了餐桌上飘香的饭菜和房里软软的大床,如此混沌着,也快活着。
于是日子便嚯嚯地过了,耳边似乎还暂留着风声。到出成绩那几日才重又感到惶恐不安,那时褚页禾正站在书店里,边挑着书边消磨着时间。她本来只是去找老师拿填报志愿的相关书籍的,恰巧老师未到,她便在书店逗留着。看到成绩的那一刻,她有些惊讶。她考了504分,高三有那么多次测试,她考得最好的一次,年级两百多名,也没过500分……何况众人都说这次高考的理综、数学皆难。更何况,老师说,一本的,分数线,是503。褚页禾竟然是过了一本线吗?不是褚页禾不自信,实在是这混混沌沌的三年也由不得她自信。这便如一个人在污泥里待得久了,脸皮再厚,却也不会理直气壮地说自己干净,若还真说得出口,怕也不会得人夸奖。
世事大抵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但喜是明目张胆的,愁却要一个人或一家人默默受着,因你即便嘶吼出来,也是不会有人过分同情的,大家揣着自己的欢喜亦或悲伤都慌忙无措,哪里还有时间去理会你的心情?没人为着祥林嫂死去的孩子与丈夫伤感一辈子,只有冬天的雪,雪白雪白的,罩住了她的壳子。世间的欢喜哀伤都有度,最深的,却还是自己那一份。
褚页禾去吃了许多同学的宴席,觉得,宴席这东西,与他们这群考试的正主们并没有大的干系,仅仅是大人们明目张胆的显摆自己的喜的一种方式罢了。而正主们,却什么喜怒都不显露了,表情平常,聊的话也平常。好像都是没有大的情绪的人一样,但谁又知道暗地里激动了多久哭了多久。
褚页禾请客时,只叫了几个同学,她首先是不喜欢别人去她家的,从小便是。在楼上看书,有什么人在楼下闹出了声响,她都会极不耐烦。她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看书或发呆。当然,是指在家中。其次,她打心里觉得许多人都是没有请的必要的,既非要好的朋友,又有什么请的必要,徒增尴尬。并非所有人,都因你的开心而开心。
为那些请了她而她未请的有些要好的同学都买了本书作礼物,回绝完那些不十分喜欢的,暑假这东西也就草草结束了。既未外出旅游,也未打成暑假工,这个暑假过得,与其他暑假,也没什么大的差别。只是看到自己当初写下的一些话会莫名伤感――“我要毕业了,我不能再听到发哥唠唠叨叨的声音了,不能再看到英语老师骂大少了,不能再和我的同学们一起热热闹闹了。他们流过我的生命,像雪花融化在玻璃窗上,凌乱斑驳成过往。”原来青春,便是这样流走了。从今她不再是那个固执又自卑,骄傲又胆怯的女生了,她要一个人走未来长长的一段路,去遇那最最难遇的一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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