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乡杂记 之二

作者: 飘着的云 | 来源:发表于2021-08-03 15:18 被阅读0次

由于孩子上学上班了,在繁忙的工作之余,终于有了一些自己的时间。对于一直忙碌的自己,说要去哪里,真的也有些茫然,一来由于天气的炎热,另外我对于出去旅游,总是有点犹豫,主要原因是,很多想要去的景点,总是有很多人。在有些地方,人多是一种享受,但是在有些地方,人多就是一种负担。交通,吃饭,如此种种,会因为人多变得困难起来。因为没有什么地方可去,最后想想还是回老家,尽管我心里,对于老家的感情,已经随着人事和环境的变迁,渐渐的改变着。

记忆中的家乡,是温暖的,是夏天的翠绿,是小河里欢快悠游的鱼群,是光着屁股的孩子, 是树上歌唱着不知换气的知了,是晚上纳凉的凉床和遥远的星空。而家乡的冬天,是农闲的大人,是抽着旱烟袋,在墙角晒太阳的老人,是偶尔很深的积雪,是堆好的雪人,是围炉夜话的同龄人或家人。而到了春天,人们便忙于春耕,脱下厚厚的棉服,焕然一新的精神面帽,是背着书包嬉戏的孩子,和未完成作业的担忧。无论在什么时候,家乡曾经是那样的温暖着我的心,无论她发生什么,好的不好的,我从不怀疑在心里,那是天堂一般的存在,是艰难岁月的慰籍。

自从出生到考上大学后到异地读书,我就开始了奔波忙碌的自立生活。而到了外面的世界,也就有了一个全新的视角。那时的家乡人,在外面工作和学习的不多,总是很难碰到。九十年代的火车,随着改革开放,就是由拥挤变得更加拥挤,每次从学校回家,在车厢里经历了漫长的无法梳洗的生活后,风尘仆仆的赶到县城,然后再乘坐三轮车回家,而家乡总是如此,左右邻居聚在一起,开着各种各样的玩笑,说些不着边际的笑话,而我的父母,由于不用再担心我,生活轻松了很多。然而我的两个弟弟,就不是那么省心。似乎他们总有操不完的心。而我每次回到家,无论我在外面处于什么样的环境,有多大的困难,每次回到家,总是会睡得特别香。家,似乎永远都是我灵魂安顿的所在。也正是家的温暖和无拘无束,使得我很多时候,在面对困难和挑战的时刻,漠然视之,觉得一切不过如此,我终究要踏平前进路上的荆棘和坎坷。

然而随着社会的快速发展,我很快的发现,老家的一切变了。首先是人,以前看到的到处三五成群的人,不见了,一说就是进城打工了。而在家乡的人,也都忙着各种政府鼓励的项目,什么养鸡场,西瓜园了,苹果园,等等等等。总之人们忙碌着,空气中漂浮着的都是谁家盖了新房,谁家买了车,谁家建了工厂,谁家办起了学校。而我那些在县城的同学,也都在政府里担任要职,很多都有着呼风唤雨的本事。而在外的同学,大多也学有所成,成为某方面的专家,要么事业有成,要么家庭幸福,要么孩子出类拔萃,生活总是以他自己的方式,给每个人以不同的馈赠。

对于我,总是无法把自己和外面的环境统一起来,似乎每次只有回到老家,才感觉那是自己的地盘,尽管这也不是事实,因为随着老一辈的老去,每次回到家乡,已经有太多的陌生面孔,他们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们。是啊,谁的记忆力那么好,对于一个离开家30年,每年甚至不能见到一面的人,印象那么深刻呢?何况在这样一个时代,一个奔波的,快速变化的时代。即便到了县城,我依然会在心底泛起异样的感觉,依然觉得这是别人的地盘,似乎只有回到我小时後居住的小小乡村,那个才是我的家乡。只可惜即便是那里,也有很多我不认识的人,当真是独居家乡为异客,每逢佳节识乡邻。

这两次返乡,我例外的没有再回到我曾经居住的小镇,而只是呆在县城住。不知为什么,似乎除了我的在松江的家,其他所有地方,对我来说,都是酒店。所以每到外地,我宁愿住在酒店,也不愿意住在别人家里。业事酒店的服务人员,满脸都是我熟悉的沭阳式的热情和诚恳,亲切,温暖而厚重,操着乡音的普通话,询问着”住的还好吗?"他们的表情,语言,从头到脚呈现出来的面貌,让我略感心情的摇荡,突然有找到了根的感觉。 本来想说说地毯的新旧,房间的烟味,但是看到他们的表情,觉得不忍心,更加无法说出口。 只是我那一贯爱较真的个性,使得我还是提醒他,餐厅的椅子的脚,可以加点什么处理一下,因为铁的椅子脚,和大理石地面之间的摩擦,产生了让人非常不适的声音....., 他微笑着接纳了我的意见,并且和同伴交换了一下眼神后说,“你记一下,到时和他们反映一下。” 

我说完后离开,把箱子放在车上,开始了回家的旅程......, 家乡,来的时候满心欢愉,离开的时候,你让欢乐充满我心,工业化的时代,我们注定渐行渐远,但你会始终是我灵魂的依托和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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