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麦米兜兜
首先感觉出不妙的是凤凰。
她天天在屋子里看着老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斗嘴羁绊，已经时不时能够嗅到一股隐隐的火药味了。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坐在了火药桶里，只差一个引子就能点燃了。
她没少在暗处关照自己亲妈。只是总也不得法。
用她妈的话说：皇帝有什么事情还需要依赖几个得力大臣呢。我整天伺候着皇帝一样伺候着你们娘俩还伺候出罪过来了是不？
凤凰人老实，这个是事实。需要依赖她妈也是事实。
再者她从小就知道父母关系不好。她母亲为了她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罪。
因着这些缘故，她也不能把自己妈往重处说。
亲妈这边不能说，婆婆那边不好说，干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在两个老人斗嘴归斗嘴，生气归生气，但是总还注意腔调上的拿捏，表面上大家也都还相处和气。
凤凰妈跟志诚娘在认为对方会先一步离开的思想上体现出了不经协商的统一。
所以，即便有些不顺心的地方，想的也是先担待着、隐忍着。
志诚娘利用这段时间在亲家母身边跟前跟后的观察，进步了不少。
虽然这些都不是亲家母主动教她的，但是亲家母也总不能挡着不让她看。
既然有机会看，也就有机会看懂。一次不会，两次、三次自然也就会了。
很快，志诚娘就留心记下了亲家母在使用厨具家电时候的每一项操作流程。
除此之外，她还记住了凤凰和小宝的作息规律，为自己接下来方便上手下足了功夫。
志诚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白天基本不着家，对于家里的一切自然是后知后觉。
他原先在厂子里干的是扛包拉件的力气活，力气用空了，回家倒头就能睡着。
后来到了孩子一出世，两边都需要关顾，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再加上家里猛地多了这么好些口人，晚上大家进进出出的，他人又睡在客厅，总也不能睡牢靠。
一月下来不仅人瘦了一圈，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
志诚人好，在厂子里颇得人缘。
老板看他人上进又读过高中，数学知识也学习得牢靠，就选了一份统计的工作给他做。
刚开始志诚做得也还顺当。只是因了他精神不济，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岔子——他给厂里发货的时候多看了一个零，造成大概二万块钱的经济损失。
发现这件事的人是一个非常关照志诚的领导，与志诚私底下也很有些交情。
他把志诚叫到办公室。“志诚啊，志诚，你说你，怎么能这么大意呢？我早就跟你说过干统计工作最重要的是细心、细心、细心。我是这么讲的吧？你看你这次干的这事，2000件货物，发成20000件。你这，你叫我怎么跟上头交待？”
领导桌上摆着带志诚签名的出货单。志诚认得自己的字迹。
他知道自己闯了祸，心里已经是打鼓一样七上八下了。
“这个的确是我自己的疏忽造成的。只是。。。”
“好在第二批还没发出去。”领导说：“要是全部发出去的话，那可真有你小子受的了。这一批货我大致算了下，这个数。”
领导伸出两个手指头。
志诚心领神会，一咬牙回到：“行，领导，两万就两万，这两万我来负责。”
领导叹息了几声。“志诚啊，我知道你是个实诚人。你做事就像你的名字一样实诚。但做事情光实诚还不够，还得多用用心，用用脑子。我知道你家里最近事情也不少，可是这不等于我们就可以忽视自己的工作，是吧？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这个顶梁柱要是没当好，其他的都不容易搞好。”
志诚没心思细听领导的训诫。他的心思都在如何搞到这两万块钱上头了。
志诚每月工资固定的上交给凤凰，手里根本没有多少余钱。
如果问凤凰拿？志诚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凤凰人还在月子里，要是听了这样的坏消息，影响养身体奶孩子不说，两人要是再吵一架就更加糟糕了。
一寻思，志诚只能问娘要了。
他想起那天娘塞给过他一个包钱的手帕子。
志诚没打听有多少，但估摸着应该能解决些问题。
只是自己先说了不要的，眼下又如何开得了口呢？
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志诚一点胃口也没有。
他张不了嘴吃饭，也张不了嘴问他娘要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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