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麦米兜兜
等到志诚下班回来，志诚娘早已经收拾好了包裹。
行李就放在客厅，志诚睡觉的沙发边上立着。
志诚娘不识路，需要靠志诚送她到车站。
这些日子，志诚忙里忙外，加上凑钱的事情不顺利，心情总是不好。
志诚娘开不了这个口。行李搁在志诚眼皮子底下的用意也是希望志诚能够主动问起。
志诚娘一整天没有胃口。
她心里对这个小家庭的担心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却还没有到那种能够真正放下的地步。
虽然在这边住着，心里却不清净。
晚饭时也是草草吃了几口，就放碗筷了。
等到志诚也吃过饭后，她才把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
他对志诚说老家来消息了，志诚的大伯母病了，让她回去帮忙照看一下。
志诚没听出他娘编的谎话。
加上，又有凤凰妈和凤凰在旁边跟着搭边腔，说些老家空气好、人自由的客套话，俨然送客出门的架势。
他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志诚为着凑钱都愁白了头，过了一晚上，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了主意。
第二天趁着送她娘上车的机会，拉着他娘试探性地攀谈了起来。
“娘，小宝的满月没有办，您这大老远回去一趟也不容易。您看是不是干脆提前办了呢？”
“可是这满月都过了的。”志诚娘说道。
志诚委婉地回道：“满月是过了，可是周岁还没过啊。反正都是摆酒。我的意思是看看能不能提前摆。这样，您也省了一趟路了。不然，下次还得跑回去准备。您说是吧？”
“道理是这样的。只是没有这样的先例啊。过去都是到日子办的。”志诚娘看向儿子，她心里已经猜到了儿子的计划，只是按过来人的经验，总觉得这样做不是特别妥当。难保别人不说闲话。
“您那是老传统了，现在都什么社会了。既然都是办，早办晚办都是办。”
志诚娘心里还是拿不定主意。若是回老家办酒，孩子势必是要跟着见人的。到时候自己怎么跟人解释好呢？难不成告诉别人是着急等钱用？
这可不行！
她做不来，也不会去做！
志诚倒没有放弃的打算。也许因为这些日子被钱逼得紧，他是什么主意都想过了。至于脸面，他在一次次被拒绝的过程当中早淡化了。
如果脸面能够换来自己债务上的轻松，他觉得根本算不得什么。
“娘，我这边实在没处想法子了。眼前也只有这一条路了。再说，咱们不过是先把礼金收了，回头这些礼金也都是要还给人家的。只是把时间提前了一下。如果您没意见，我看就下周十八号吧。”
志诚的脸上现出了为难的神色。
志诚娘看着儿子，又想起了自己早逝的老头。
老头在世的时候，可是一个硬气的角色。什么事情都得讲个来由，照章办事，若是他还在的话一定不会同意的。
可是对于儿子的请求，她也没有法子拒绝。
所以，这边嘴上虽然答应着，心里却在默默地对老头子念叨。“老头子啊，志诚他们也是难啊。要是有法子，估计也不会想到这么一出的。你别怪他们啊。”
志诚得了他娘的首肯，自然是千恩万谢。
心里的石头一落地，阴霾顿扫，精神也出奇地好了。
回家把自己的计划跟凤凰和岳母一说。
竟收获了意想不到的夸赞。母女两个一致觉得他脑子活泛。
过了一个星期，志诚就笑容满面地带着凤凰孩子回老家跟志诚娘团聚了。
志诚娘回来的时候既已经答应，少不得花上一个星期的时间去帮着打点，挨个屋子的去跑腿传信。
志诚娘一家在当地口碑极好。
周围的亲戚邻居们得了信，也都答应在选定的日子过来帮着打理照料。
只是换个地方又让这一家子闹出了些不愉快。
志诚娘心里装着老头子，巴不得早点让老头子“看看”小宝。
志诚他们一到家，她就想趁着天没黑，让志诚和凤凰带着孩子去给老头子上坟。
她往挎蓝里边准备了香烛酒水。
志诚这边倒是同意，但凤凰担心吓着小宝，说什么也不愿意让他带着小宝去。
志诚说不动媳妇，加上心里也疼惜小宝，所以，自然把他娘的做派归咎于老传统。心里明显觉得麻烦又费事。
志诚娘觉得自己没有替老头子把事情办好，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隔墙听到凤凰在拍蚊子。
志诚娘听到凤凰在说话。“志诚，等明天吃了饭我们就回吧。乡里蚊子太多了。上个厕所也不方便。”
凤凰上次来也是应付着住了几晚，等到结婚酒一过马上就走了。
志诚娘叹息着。
她已经隐约感觉到这个家快要箍不住了。
要是老头子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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