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文纪念陈小鲁们
红二代作为经济和文化现象,令人失眠。
冯裤子不是红二代,但是喜欢蹭大院子子弟的光环,拍的电影,多多少少有大院子弟的影子。王朔有一段时间,看不起冯裤子,甚至不来往了,大院子弟身上的傲娇,使他们都很独立。王朔他们那个大院子弟,还是小字辈了一点。
更大一点的就是不厚那一代人,典型的红二代,父辈大多是党和国家领导人。
可是,不厚不争气,不厚曾在重庆大力鼓吹唱“红”,唱红色歌曲,唱“红太阳”,但他忘了本,薄老先生在秦城监狱享受十几米见方的小屋时,没有晒过过宪法政治的阳光。
不厚近似明星的政治生活,令他自我意识强烈,家国情怀被个人私欲左右。不厚浑然不知,重庆事件对共和国法制的破坏是有标本意义的。庭审时,一向注重家族声誉的不厚,却显示出偷生的怯懦,以家丑推责。
这样的人怎么做中国的领袖?
叶选宁是叶帅的二儿子,他的左手书法独树一帜,常落款“雁洋叶三”。
认识他的人都说,他宽厚而爽朗,他似乎遗传了母亲的基因。他的人品为人,俨然继承了其母亲曾宪植的血脉风范,堪可鉴赏。
1992年年初,叶选宁被推荐为中共十四大代表。
他上书总政治部,后直接上书国家主席杨尚昆:“我甚自知,我之所以能成为一个共产党员,是因为我的父母都是老共产党员,共产党生我养我教育我,我对共产党要忠诚。我离开共产党便一无所有,这就是我的政治。”“我长到五十多岁,并未能成熟为一个自觉的共产党员。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能够代表除我自己以外的任何一个共产党员。我带着这样的一身毛病,来登上一座神圣的庙宇,我注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叶帅家人亦无高官,开始融入到寻常人家。
红二代罗点点在给刚辞世的陈小鲁先生的祭文,这样描述她的战友:
“小鲁辞世,朋友痛心。讨论挽联时,有一句引起争论,“民能问国,忠能直谏” 有位大哥提出不喜欢这个“忠”字,我却觉得小鲁颇有天下为公的家国情怀,一时激动,就说“建议不改,小鲁大哥身上有忠啊,我们都有,虽然都不喜欢。”听了这话,那位大哥正色道:“点点,我没有那个意义上的‘忠’,小鲁也看不出来。”我一时语塞,闷声不响了。”
唐欣说陈小鲁是他“认识的最少有‘救世主情结’的人,他真的只把自己当成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他是我见识过的,少有的、能明白并实践‘人权精神’的人”。
“文化大革命”中的无常感促使陈小鲁开始思考社会制度,“现代的权力观就是要制衡,法律条文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以政治问题来掩盖一切是不对的。”他还曾在一篇自述中表示:“我的想法是一贯的,认为应该由制度来代替领袖。”
如何认识资本主义国家是当年中共官员必须面对的难题之一。
陈小鲁发现,英国的国防部长坐地铁上班。一位英国商人急着在周日与中国代表团签合同,但他无法命令秘书在休息日上班,不得不用自己蹩脚的打字技术完成合同。另外一位英国商人生产出了一种枪支,却因为担心成为“镇压性武器”而拒绝售卖给军队或警察。
很难仅仅用单一的色彩去描绘陈小鲁。他不相信十几亿人口有可能统一到一个思想、一个主义,他推崇树立宪法的权威,并相信这是解决“文革”前后弥漫于中国的暴戾之气的根本途径。
从陈小鲁公开发表对文革错误的道歉信,到秦晓和孔丹因宪政歧见引来的“骂”战;从薄熙来的公堂表现表演,到薛蛮子的嫖娼淫乱被拘,在网络上享受御批的感觉,红二代扮演了人生社会的二极,或善或恶。
我曾经写过民国人物的二元社会的史评文章《长庚与启明本来是金星》,红二代何尝不是这样的结局?他们用无畏的精神勇气,用高昂的命运成本,用无尽的学问知识,毫不怯懦地把国家兴替和个人存在捆绑一致,让随行的大众等到榜样,多了一丝判断和选择。
清。袁枚的诗《苔》吟出“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我想红二代,都像陈小鲁们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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