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多年没有联系的小学同学辗转加了我的微信。自报家门后我竟然有几分恍惚,她的名字很普通,我在脑海里搜索这些年遇到的,和她重名的人,一一排除,我觉得是她。
果真是她。
聊了好多小时候的事,记忆的闸门一旦开启就挡也挡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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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每年冬天我的手都会冻破,冷的时候肿的像馒头那么大,开春,天暖和的时候又变得奇痒,关节处都裂开口子,渗出血来。每年冬天都那样,无一幸免。我妈会给我缝厚厚的棉手套,但是没用;我妈还会给我找偏方,比如最恶心的就是用麻雀脑子抹在冻的地方,以期明年不再冻了,都不管用。我不是特例,所有的孩子都会被冻着,有的是手比较厉害,有的是耳朵,还有冻脸的。那时候的冬天特别冷。
那时候孩子的时间特别多。尤其是暑假、寒假的时候,可劲的玩,根本没有家长管你。有时候一整天在外面都没有家长去找,到饭点的时候在谁家,就在谁家吃了,没有什么好不好意思,该不该吃之说。我们村和我一样大的孩子大概有八九个吧,再加上比我们大点的,小点的,一大帮人一起玩。踢毽子、豆沙包、“杠鸡”(这个词我不知道对不对,反正我们老家都这么说),磕了碰了的很正常,就算当时疼的掉眼泪也没人矫情的跟爸妈说。
大冬天起床后也是用冷水洗脸。压水井没被冻住的时候直接接水洗,冻住了就舀放在屋里面,桶里的水,桶里的水有时候也会被冻住,就使劲用铁勺子砸开。现在想想那水是真凉,但是当时却没这种感觉。直接舀凉水喝也是常有的事,也没拉肚子。
村前村后的小河沟里,经常能逮住鱼。我弟弟特别喜欢捞鱼摸虾,我就负责拿个盆帮忙,有时候也忍不住下水帮忙。水少的地方,下手摸就能摸到鱼,水多的地方就在当中筑堵墙,用盆,一盆盆的把这边的水豁到那边去,等水少了再逮。这边的鱼摸得差不多了,再换另一边,还是先豁水,再逮。每次都是一身的泥,战利品也不少,鲤鱼、花莲、泥鳅、小虾小蟹,有时候也能碰到蛇,我对那玩意天生害怕,我弟弟就胆大,每次抓住蛇还要玩上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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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的时候,除了学语文就是数学,三年级以后好像多了思想品德。体育课是上的,跑步就是全部运动,什么篮球足球,对我们都是稀罕运动,只有学校体育队的人才有机会摸。音乐课更夸张,一周一次,每次上课都是两个班合在一起上,为什么?因为没有音乐老师啊。教我们音乐的是数学老师,我记忆最深的是,他当年教了《大海》,还有《星星点灯》。
学校里的老师都住在附近村,论起来和哪家孩子都沾亲带故,所以上学的时候,谁调皮捣蛋了,老师都经过家长授权,该骂骂该打打。我还记得我们三年级的数学老师很有意思,他发明了扎马步惩罚方法,凡是没按时完成作业的,考试成绩不好的,一律到讲台前方扎马步,规定时间内不准站起来,也不准坐下去,只要是没做好,继续罚。当年这一招特别狠,但是不太管用,我记得受罚的人一直很多。
小时候,孩子们也不太讲卫生。例子就是,很多人头上都生虱子。我记得是四年级的时候,有一次下课,我们几个女生帮一个叫着头皮痒痒的女生抓虱子,抓完以后也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其中一个女生就把一个大虱子放在一个男生的头上了。不到一个星期,男生就剪了光头,那个男生是我同村的,大了以后我才把这个恶作剧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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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很多事,逐渐鲜活起来,恐怕能写出一部长篇。
一晃,小学毕业都足足23年了,再鲜活的记忆也都是过往。有些老师走了,有些同学也意外的走了,甚至几年前专门去缅怀学校,学校也盖起了新的校舍,当年的校舍也走了。
朋友说,不知道你变了没有?
变了,大了,老了。
朋友说,什么时候回家来找我玩。
好的,有空就回。
曾经,我们迫不及待的长大,想飞出那片土地去丈量外面的世界。而当时间的年轮一圈圈增多,我们得到的更多,见识的更广,飞得足够远,足够高的时候,那些让我们急于摆脱的过往却又最让我们魂牵梦绕。最怕这厢思思念念,到头来,留一地伤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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