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巷战
“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红橘绿时”。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充满喜悦,意识亦是收获希望。初秋的天，是美丽的天。天空里，漂浮的白云如同弹花匠弹好的羊毛被，白洁而飘逸。初秋，最美的去处莫过于乡野。一片片金黄的稻田，在柔和的阳光下，闪耀着律动的光芒；习习秋风，拨弄起层层金色的波浪；一阵阵谷穗的芬芳更是暗香袭来，撩人心魄。夕阳西下，太阳不舍的抛出最后一抹光芒，笼罩着躬身劳作的老农，背影拉得老长老长。
侦查员们辛劳的付出得到了满满的回报。随着杀手的不断归案，追捕叶家老二叶平，无疑成了“8.12”枪案专案组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头等大事。
早晨九时，龙门区公安分局二楼副局长办公室，窗台上的一盆绿萝长势喜人，疯长的绿色藤蔓如同少女的秀发垂在窗下；一缕阳光洒在一盆一帆风顺上，将惹眼的竖起的白帆照得熠熠生辉。一株兰草默默的生长，既不理会窗外的阳光，也不在意主人的看法，仿若君子般淡泊名利，随性而为。
一天之计在于晨。
分管刑侦的观志副局长此刻正在和刑警大队大队长玉章正在热烈的讨论着案件的进展。
“黑老大叶平有消息了吗？”观志副局长递上一支中华牌香烟给玉章大队长。玉章大队连忙接住香烟，一面从包里拿出火柴划燃后给观志副局长点上，随后也给自己的烟点上，然后用手甩熄火柴的蓝色火焰，丢进烟灰缸里。
“消息洒出去了，怎么现在一点眉目也没有？”观志副局长吸了一口烟后若有所思的问道。
“我们还在想办法。”玉章大队猛吸一口烟，紧锁双眉回答道。
“案子不能停下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时间拖久了就不好办了。我们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揪出来，绝不能让他滑掉！”观志副局长吐出一口烟，一拳捶在咖啡色的茶几上，玻璃的烟灰缸被震得跳动了几下，慢慢又恢复到静止状态。
两位饱经沧桑的指挥官没再言语，偌大的办公室里弥漫着灰色的烟。窗外，那轮升腾的朝阳洒下白色的光芒，大地变得明亮起来。
滴水岩市的殷公馆的小型会客室。
殷国正和方圆正在窃窃私语，密谋着殷家的未来走势。
“如今的叶家已成了丧家之犬，我看他们大势已去了。”方圆啜了一口龙井茶后，放下杯子后说道。
“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毛主席说过，‘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殷国正点点头，十分认可军师方圆的看法，“不过，我们这次一定要将叶方一举除掉，以绝后患。这既是给殷家报仇雪恨，又是扫清前进的障碍，更是向道上的人展示实力，一举数得。”
“老大说得在理。家仇不报枉自为人，殷家的两位大哥也能瞑目。上次干掉的谭发无非是叶家的一个马前卒而已。叶平必须死，这是自然的，痛打落水狗嘛。”方圆点点头。
“警方那边的动向怎么样？”殷国正端起青花瓷茶碗啜了一口后问道。
“我听说警方还是在举全局之力力图抓捕叶方，不过似乎遇到了困难，目前没有还没有新的消息传出。”方圆伸手将油光水滑的头发往后捋了捋，“老大，是否需要借助警方的手除掉叶平，还是拒绝和警方合作，我们自己动手？”
“我比较忌惮叶平身边的那几名退役的特种兵，对于叶方本人到不足为虑。”殷国正沉思片刻后，继续说道：“我如果能够手刃仇家，当然最好。但是，我不想我的兄弟有事，折损太多可不划算。毕竟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好的，老大，我摸出叶平的去向，便会将消息不着痕迹的传递给警方。我再权衡下如何除掉叶平身边的那几名退役军人。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何况是人呢！”
“刘虎兄弟的事情安顿好了吗？”
“我已经按照老大的吩咐，妥善处理了。”
“这样就好，别让弟兄们寒了心。一旦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风云际会。
滴水岩市的四家为首的黑老大对于殷家的迅速崛起，叶家的逐渐落败感到震惊之余，隐隐担忧现如今巩固的地位将被撼动，利益将面临分割。依然如上次的会议，在罗成的提议下，在一个阴云惨淡的午后，东罗马，西小玉，南罗成，北阿西四位黑老大在罗成位于都成市的一家地下赌场开了个碰头会。和上次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四位老大带的弟兄明显增加。空气仿佛冰冻。
“三位老大，上次碰头时的光景和这次简直相差得天远地远。”罗马耸耸肩，宽大的脸盘微露忧色，牛高马大的的身体套着一身笔挺的阿玛尼灰格子西装。
“看这架势，殷家准把叶家灭了。本来嘛，我希望他们两败俱伤。谁成想警察这次雷厉风行，把叶家打了个落花流水。殷家虽然折损了老二，但实力反倒得到了提升。不久的将来恐怕就不是我们四位老大说了算，而是还有第五位的殷家对于江湖的事情指手画脚了。”南罗成双手抱胸，环视三位老大，不无担忧的言道。
“我看不见得。我同意罗成兄分析的，叶家是玩完了。但是，殷家的实力比起在座的恐怕还是相去甚远吧。”北阿西伸手推推鼻梁上的咖啡色的金丝眼镜，面露微笑，不以为意的样子。
“阿西此言差矣！此消彼长的道理大家不是不知道，殷家来势汹汹，大家可得当心啊！”西小玉“啪！”的打开随身携带的折扇拼命的扇动，好像身旁有个火炉在炙烤。
“殷家、叶家之事，我们一直默认其发展，现在该如何是好？放任不管，还是一起出手约束、约束？”东罗马说道了这次会面的关键。
“既然叶家败局已定，我们还是顺势而为。但是我们不能容忍一家独大的局面产生。不说趁火打劫嘛，也总得伸手捞把风吧。我建议约见殷国正，分割叶家的利益，压制殷家的继续壮大。”身材矮小的阿西抛出自己的真知灼见。于是三位老大频频点头。
“同意！”
“赞成！”
“要得！”
接到消息的殷国正第一时间召集了军师方圆。经过商议，殷国正接受了四位老大的提议。殷国正提出唯一的要求，希望老大们“点水”（秘密提供情报），透露叶平的行踪。这一要求却没有及时的得到回应。
殷国正在心里暗暗的骂了句：“一群老狐狸，吃骨头不吐渣渣的混蛋！”
秋雨绵绵，天空透着有一种别离的伤感。时间不经意间，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警方加紧了追捕叶平的节奏，不过依旧没有眉目。专案组的侦查员们内心焦虑，浮躁之风开始蔓延。
“西一横路866号成龙小学，明日下午16:00，叶平将会出现，乘坐一辆车牌号为888的黑色皇冠汽车。”殷国正的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来电是137的陌生号码。收到信息的时候，已是晚上23时，殷国正此刻正在一个人在卧室里抽烟。“妈的，老大们终于给了个大白兔奶糖。”殷国正嘴里嘟囔着，自被枪击后，微笑第一次降临在紧绷的消瘦的脸庞。
这条消息以某种神秘的渠道传递给了“8.12”枪案专案组。消息立即被严密封锁。
专案组组长杨峰亲自前往滴水岩市公安局，向公安局局长汇报。
领导的指示如下：
“严格保密，调集精兵强将，制定周祥围捕方案，务必抓获黑老大叶平，完美收官。”
又是一个不眠夜。参会的有刑侦局杨峰局长、特警支队副支队长苏一龙、滴水岩市公安局龙门区分局分管刑侦的观志副局长、刑警大队大队长玉章。在专案组会议室里，一张滴水岩市的市区地图铺在办公桌上，“西一横路866号成龙小学”被一个粗线勾画的椭圆圈住。经过大家的激烈讨论，仔细推敲，最终制定了严密的抓捕方案。
翌日下午14时。天空出现难得的好天气，中午时分都还是灰蒙蒙的阴天，到了下午13时，太阳冲破厚厚的乌云露出喜悦的脸，投射温暖的阳光。周末的下午，行人如织。人们或匆忙或闲散或不疾不徐，脸上挂着或喜悦或沉默或僵硬或冷漠的表情。
按照既定方案，制高点上已经安置特警狙击手。专案组的侦查员们配备好武器后则化妆成普通老百姓混迹在成龙小学附近的街角旮旯。其余全副武装的特警隐藏在四周的几辆民用汽车里。一辆特警指挥车停放在附近的一个机关大院的角落，专案组的指挥员们皆严阵以待。电台不时传出参战人员交流的话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不见那辆皇冠车，也没有叶平的消息。
特警指挥车里，指挥员们时而交流几句，时而沉默，大伙不时的；捞开衣袖瞅瞅手表，指针滴滴答答的旋转，离16:00愈来愈近了。车厢里弥漫着灰色的烟，味道呛人。
16:00整。
“各点位报告情况！”指挥长杨波手摁手持电台呼叫。
“1号点位没有情况，报告完毕！”
“2号点位没有异常，完毕！”
“3号点位没有发现嫌疑车辆，报告完毕！”
“4号点位没有情况，报告完毕！”
“5号点位没有情况，报告完毕！”
。。。。。。
16:10。
成龙小学大门，一波一波的学生开始涌出。
“怎么回事？还没有动静。”侦查员们有点泄气，开始怀疑消息的可靠性。
“继续观察，随时报告情况。”
“是。”
“是。”
16:25.
“8号报告，在西一横路400号十字路口，发现可疑车辆，黑色皇冠汽车，车牌尾号888，报告完毕，请指示。”
“8号，收到，进入作战状态，全体进入作战状态！按照既定方案开展工作。”
“是。”
“是。”
“是。”
。。。。。。
汽车尾号为888的黑色皇冠汽车缓缓驶入西一横路866号成龙小学。汽车停放在小学大门旁边，没有人从车上下来。
“所有人员，开始行动！”
指挥车下达指令。
停放在街角的民用汽车启动后快速的驶向皇冠汽车，距离汽车五十米开外呈扇形停下，并快速下车躲在车后，以汽车为掩体掏枪对准皇冠汽车。
无数便衣警察快速的靠近人群后低声说：“警察执行任务，请立即离开。”人群开始疏散。
“我们是警察，车牌为888的皇冠汽车上的人注意了，双手抱头，立即下车！”一名穿着制服的警察正在用喇叭喊话。
“呯！”皇冠汽车车窗摇下，驾驶室位置传出一声枪响。
人群四散开来，小学校门外变得空旷起来。
“目标已瞄准，请求射击！”
“同意射击，同意射击！”
“呯！”制高点的狙击手特警瞄准驾驶室的开枪男子扣动扳机。子弹穿透挡风玻璃射中男子头部。男子头歪向一边，一动不动了。挡风玻璃碎了一地。
左后排车门被打开，一名男子滚到车外，钻进皇冠汽车底部。
“呯，呯呯！”皇冠汽车副驾驶室位置、右后排位置，有人持枪对外疯狂的射击。
“呯呯呯，呯呯呯！”警察开始还击。一两分钟后，车上没有了枪声。汽车被警察射出的子弹打成了筛子。
“无法确定汽车左后排的人员是否被击毙，请指示！”
“继续观察！”
“是。”
“报告车底人员情况？”
“报告指挥长，躲在车底的人员无法瞄准，请指示。”
“继续火力支援，我们将组织地面人员强攻。”
“是！”
随即，持枪警察以手中防弹盾牌为掩体，快速推进，一米一米艰难的接近嫌疑人车辆。最终，在制高点一组特警狙击手的火力掩护下，一组人员则合力将躲在车底的男子强行拖将出来。男子一脸死灰，眼神中透着恶毒的光芒——那人正是如丧家之犬的黑老大叶平。
龙泉剑客
二O一八年一月二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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