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个阶段所实行的整个方法的精神就在这里。如果孩子在用两根指头交叉地转动一个小圆球的时候,觉得是两个圆球的话,我就要在他没有确实弄清楚只有一个圆球以前,不让他用眼睛看它。
这个操作是在训练孩子的触觉的准确性。
我想,这些解释足以清楚地说明我的学生的心灵到现在已经发展到什么程度,说明他达到这种程度所经历的道路。也许你对我使他注意到的事物的数量感到吃惊,因而害怕我教他这样多的知识会伤害他的脑筋。事情恰恰相反,我的目的正是要他对事物保持无知,而不是拿各种各样的事物去教他。我向他指出通向科学的道路,按照这条道路前进就能够获得真理,不过走起来是很漫长和迟缓罢了。我已经叫他开始走了几步,以便使他知道入门的途径,但是我没有允许他深入进去。
注意事物的数量,培养孩子的数量感,也就是数学的观念,很重要。思维,从某个角度看,就是谋算。
由于他不得不自己学习,因而他所使用的是他的理智而不是别人的理智;因为,为了不听信别人的偏见,就要不屈服于权威;我们所有的谬见,大部分都不是出于我们,而是从别人那里学来的。正如工作和劳累能使身体产生一种活力一样,这样继续不断地练习,也可以使他的精神产生一种活力。另外一个好处是,他的心灵的发育同他的体力的发育是成比例的。心灵和肉体一样,有多大的力量才能做多大的事。在他把各种事物贮存在记忆里以前,他要使它们经过他的理解,此后,他从记忆中取出来的东西才是属于他的;不然的话,要是懵懵懂懂地在头脑中记一大堆没有经过自己思考的东西,结果,所记的东西没有一样是自己的。
心灵的发育和体力的发育成比例的,那么是正比还是反比呢?心灵和肉体一样,有多大的力量才能做多大的事。人类的心灵往往过高的估计自己的肉体。所以身心协调发展非常重要。当我们记忆知识和经验之前,一定要经过我们自己的理解,这样以后从记忆中取出来的东西才属于自己的。卢梭在这里解释了人类掌握和运用知识的前提,理解和记忆,理解在前,记忆在后,知识经验方可成为自己的心灵的一部分,然后才可以提取运用。
爱弥儿的知识不多,但他所有的知识都真正是属于他自己的,而且其中没有一样是一知半解的。在他经过透彻了解的少量的事物中,最重要的一项是:他知道,有许多的事物是他目前不了解而将来能够了解的;有更多的事物是别人了解而他是永远也不能了解的;还有无数的事物是任何人都不能了解的。他有一个能包罗万象的心胸,共所以这样,不是由于他有知识,而是由于他有获得知识的能力;他心思开朗,头脑聪敏,能够临机应变;现在,正如蒙台涅所说的,他虽然不是一个学识渊博的人,但至少是一个善于学习的人。只要他能够明白他所做的一切有什么用处,能够明白他为什么相信他所知道的种种事物,我就感到满意了。因为,再说一次,我的目的不是教给他各种各样的知识,而是教他怎样在需要的时候取得知识,是教他准确地估计知识的价值,是教他爱真理胜于一切。采用这个办法,我们的进步很慢,但决不会走一步冤枉的路,决不会在前进不了的时候又不能不倒退回来重新学起。
一个人不是因为有知识,而是因为他有获得知识的能力。这样的人思想开朗,头脑聪明,能够临机应变。这样的人其实已经走上了善于学习之路。教师的教育目的不是教给学生各种知识,而是教他怎样在需要的时候取得知识,教他准确地估计知识的价值,教他爱真理胜于一切。儒家经典大学里强调“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说的其实就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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