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中的两个家庭分属于两个阶层。享有不同的三观和经济水平。导演在视觉上通过房间衣着光线进行了区分。福山雅治的家庭,冷光空旷且暗淡,而另一对家庭则暖光紧凑而明亮,“冷”与“暖”的对比。导演支持的天平显然在此处是导向利利弗兰克的暖的家庭。
在时空上两家人本没有交集,然而导演利用一起换子事件将两家人聚拢于同一时空。换子事件是电影中的虫洞,好似鉴定DNA时出现的旋转楼梯,既是染色体螺旋,同时也似扭曲了时空的漩涡,令两家人同时偏离正常轨道,在电影中以不断出现的道路移动镜头反复强调。福山雅治显然是电影里的高敏感人物,利利弗兰克一家的出现明显如同辐射一般对福山雅治假象的空间造成了污染,使其不适。在交流上也因为两者生活的语境环境的不同,造成了困难,而这种不同的真理性又通过孩子被瓦解。电影中孩子显然是起到纽带的作用,将阶级时空差异抹平。
庆多曾将福山雅治夫妻的手贴在一起,口中喃喃道“亲密”,而当庆多被检测出不是亲生时,其作为纽带的吸引力明显减弱,不足以对抗夫妻二人的斥力。电影最重要的主题也既家庭是否可通过非血缘关系维系。导演实际上有很明显的个人态度,电影中通过福山雅治与养母的道歉一场戏给出了明确的答案。福山的养母曾对其说过,她相信非血缘的一家人也会越来越像,她就是这样抚养福山。而最后庆多的相片也同样证明感情是可以超越血缘的。
这里也带出另一个问题,什么才是所谓的家人。电影似乎给出了除血缘外的另一番的解答:相处时间。人最重要的资源实际上是时间,而当你愿意将其贡献给另外一个人的时候,并且对方同样希望报以相等的回馈,这就建立了亲密关系,而随着相处时间的增长,亲密关系也不断加深。同时相处也应当定义为语言上的交流而非空间上的共处。语言上需要消耗能量的,时间与语言相伴代表着持续的能量输出,而当对方也同样反馈时,正负相互抵消,才得以持续维系。而单纯的空间共处没有任何的能量交换。即使是纯物理角度考虑也不存在两者之间的关联。作为电影核心人物的实际上是福山雅治,而电影中的唯一重大转变也是他。从没有时间照顾家人,到最后放下身价与琉晴游戏。我们可以明显的感到福山雅治向利利弗兰克的角色的同化。这也代表了导演的态度。
从某种角度说,福山最后的转变也是自我的和解。庆多是他眼中自我的投射,童年家庭的失败似乎造成了他对完美的追求,他希望事物的无暇。对他人如此,对自己如此,因而当他发现自己并没有音乐天赋时,这成为他的心结,几十年后转嫁到庆多的身上解决。这一方面是对离婚的反思同时也是对精英主义的驳斥。电影开头的一幕,就是对庆多这样的孩子的考试,只有过了测验的孩子才能享受优质的教育。社会是否应当鼓励这样的精英推崇?福山显然是导演作为精英教育产物设置的符号,显然他在很多项目上是成功的,貌似对社会的意义要比利利弗兰克的价值要大。然而,护士换子的原由是由于,护士认为牺牲与家人共处的时间变现利益的福山雅治一家看上去更加幸福,而最终福山却师从了利利弗兰克。福山秉持着精英主义却最终因此走向了其反面。导演通过这一设置粉碎了所谓精英的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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