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看见古人特别是春秋战国时期的人称呼里往往带有“父”字,如孔子名丘,字仲尼,所以典籍里很多情况下称他为“尼父”。唐人李涉《怀古》诗中“尼父未适鲁,屡屡倦迷津。”;孔子去世时,当时鲁国的国君鲁哀公给他开追悼会致悼词时,也悲伤地称他为“尼父”,其实孔子的十一世和十世祖分别称木金父、祁 父。此外还经常可以看见伯禽父(鲁国第一任君主姬伯禽)、仲尼父(孔子)、叔兴父(春秋时周内史官)等类似说法。
这里的“父”不是“父亲”、“老子”的意思,孔子学养再深、再权威,鲁哀公也不会当众称他为“仲尼爹”的!古代人名里的这个“父”字其实是个通假字,其本字是甫(fǔ)。
《说文》中讲:甫,男子美称也,所以“甫”在古代通常是附加在男子名字后面的美称,后来多用于人的表字。实际上“父”、“甫”经常互换通用,例如上文中的“尼父”,汉朝的班固在其著作中就说“孔子反宇,是谓尼甫。”;《三国演义》 里说诸葛亮喜欢唱《梁甫吟》,通常也写作《梁父吟》,大约是一位“梁先生”写的一首歌词。
北宋著名改革家王安石的名篇《游褒禅山记》中最后一句“四人者:庐陵萧君圭君玉,长乐王回深父,余弟安国平父、安上纯父。”,其意思就是:(与我——王安石同游褒禅山的)四个人是:庐陵人萧君圭,字君玉;长乐人王回,字深父,我的弟弟王安国,字平父;王安上,字纯父。可见王安石提到的王回、王安国、王安上这三个人的表字里都带有“父”(甫)字,即深父、平父、纯父;其实王安石本人字介甫,实际上可以写成介父,就是依照春秋战国的用法一直沿用下来的。
后世有句常见客气话“请问台甫?”,也就是请问您的表字是?当然“父(甫)”用来称呼的男子一般是成年的男子,如众甫就是公众面前讲话的客气称呼,犹言“各位父老”。
与“父(甫)”类似,在古人名字称呼里出现频率也很多的还有一个“子”字,比如老子(老聃)、孔子、孟子、韩非子、墨子(墨翟)等等,其实“子”和前者的用法比较类似,也是常常加在男子姓名后面的一种尊称,不过突出一个“尊”字,一般指有道德、有学问的人,可以理解为夫子、先生、老师等,如先秦诸子、诸子百家、经史子集等。
正因为“子”这个字比较好,所以它是古人起名的热门字,类似国人五十至七十年代起名喜欢称“保X”、“卫X”、"爱X" ,如孔子的学生子路、子贡,大学问家苏轼字子瞻,他弟弟苏辙字子由……要说古往今来起名最有水平的是诗圣杜甫,首先他名里占有甫(“父”)这个字,接着他的字——(杜)子美里有又有“子”这个字,有甫(“父”)有“子”,岂能不美?大诗人韩愈评价他“独有工部称全美,当日诗人无拟论。”,这是夸他的诗,其实用于夸他的名字也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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