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归来.续4

作者: 南江月 | 来源:发表于2020-04-16 23:36 被阅读0次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风尘

挨着正堂屋的门左侧,叫偏堂屋,偏堂屋大门右手侧开了一个小窗口,那里是买爆竹的,即我们小时候放的鞭炮,很小的个,约3厘米长的牛皮纸卷的,中间放了硝,插上一根引火线,然后卷紧实。

我们小孩子往往有个一两分钱,便拿去窗口买几个爆竹来放,先把小爆竹放在地上立住,引火线朝上,然后用一根长的细棍子把一头点燃了从家里拿出来,把引火线的上端点燃,只见红光一闪,就立马跑开,往往一边跑一边就听到背后一声炮响,来不及捂耳朵。

住偏堂屋的是另一个伯伯叫迟,卖爆竹的是他爷爷,我们都叫太爷。迟伯伯家养了二儿一女,我们家是二女一儿。

我和他家二个儿子有根,二根都是同学,因为我五岁就开始吵着要去上学,最后老师答应让我试读,那时很多上学的娃因为学习成绩不合格留级,我倒是学得很顺利。

我上四年级后家里自己盖了平房,搬离了小村子,最后我考上初中上学远了,不知怎么的就和他们接触少了些。后来我又去市里读了卫校,工作之后又辞职南下,辗转多年,再次返乡,有根也在南方打工,他学了一门手艺,做模具,是比较高级的蓝领技术工。

二根是跟人在工地上做活,二人也都长成大人的模样,我们春节期间返乡,不止看父母亲,还会拜见乡邻。

母亲吩咐我要挨家挨户的串门,我去到有根的家,其实我小时候是十分害羞的孩子。叫声伯伯伯母,然后是问候家人,话话家常,和有根二根聊些在外面的工作情况,伯母又添茶和花生瓜子等果子,差不多半晌工夫,准备告别,一般告别仪式是我会给伯母手里塞个伍十或壹佰圆作为问候礼。

去小爷爷家,大爷爷家还有婶婶家等都是如此。

又过两年,回到家里听说二根在工地从架子上摔了一跤,脊椎出问题了。说下半辈子不是坐轮椅就是躺着过。工地老板赔了一笔钱,可是二根的病是治不好了。

正当青春年华,那时我和有根,二根都没有正式的男女朋友。大家当然痛惜二根的不幸。我照样去他们家看望,此时的二根是平躺在床上,面色还行,堂堂六尺男儿,都是伯母照顾,二根成了真正的植物人。

他照样跟我们说笑,也看得开,这让我的心里更不是滋味儿,我往二根的床边塞了二百元钱,然后跟伯母聊一会也就散了。

去年在我大伯母的葬礼又见到了有根的爸爸,和他聊了一小会,其实二根已经去世两年了,他终于离开我们这些人先走了,也许这是对他的解脱,愿他的来世一帆风顺。我的心里带着祈愿,只问候了有根的情况,没有提及二根。

我们这些在外奔波的人,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了。想想二根来这人世遭,甚至没有谈一场象样的恋爱,不知他有没有拉过女生的手,有没有一个象样的亲吻?这个世界对二根是太吝啬了,怎忍心这样就放他走了呢?

当我们小时候一起放爆竹时,活蹦乱跳的一个个小人儿,谁能料到此后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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