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位教师朋友给我讲述了他的故事。
妻染疾住院,我来陪护。我们的主管医生是一位小郭大夫,三十多岁,英俊帅气,工作绝对敬业认真。通过几天的接触,郭大夫的所作所为,让我对医生这个职业有了全新的认识。
到医院的第一天,郭医生做检查时发现问题比较严重,建议住院手术。我们一看这人不还好好的,就是胳膊疼而已。不死心,就拖熟人找到了我们这个小城里最牛的专家,也就是小郭大夫的科室主任,主任看了检查的情况,也说得赶紧手术。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办好了住院手续,接下来三天,还是继续做检查,以确保手术能顺利进行。于是就上窜下跳,东奔西走,在人群中穿梭,在电梯口等候,在电梯里忍耐,从这个机器上下来,再爬上那个机器,遵从医嘱,做各种检查,再自行打印检查的胶片和纸质的结论以及缴费的发票。三天下来,积累了厚厚的一摞袋子、胶片、结论和发票。
第四天准备手术。排在第一台。头一天晚上,小郭大夫把我们叫到医生办公室。开始了充分而有效的交流。小郭大夫是临床医学的硕士研究生毕业,上班也有些年头了,正可谓有理论有实践。更可贵的是他身上有一种温情和大爱。他耐心细致地与我们进行善意沟通,对照着胶片和人体模型,让“隔行”的我们了解到病患的来龙去脉。为了让我们更直观地了解病情,他还用了类比和比喻的修辞。我忽然觉得郭大夫为了一台手术所做的功课远远超过了我们在学校上的一节公开课。而他与他的团队每天都有手术要做,劳动强度之大可想而知。面对病情,病者需求的恰恰就是这种沟通和解释。我问郭大夫,是不是每一位要做手术的人,你们都要提前做如此深入的交流。郭大夫说,那是自然,有的还不止一次。这样一来,可能增加了医生的负担,让他们更多地付出了情感、耐心和善意,但所换得的是彷徨无助的病家的宽慰、信赖和感激,甚至于一条小命。更主要的是,他们的操行,让这个远不圆满的人间充盈着融融温情,离圆满又接近了一步。
而平时我们接触到的医生就是单位里或者社区街道卫生所的医生,头疼脑热伤风感冒跑肚拉稀什么的,到诊所与医生做个简单的交流,去打个针,输个液,拿几片药,完事儿。我们对自以为很熟悉的医生及职业,其实是很陌生的,这样的认识在这次妻住院才有所改变。
熟悉而又陌生的医生我们邻居病房的主管医生是一位高个子大夫,粗喉咙亮嗓子,跟病人交流完全是教科书式的公事公办。我隔着墙壁都能感觉到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气来。我突然觉得我们真是幸运,小郭大夫实在是好。同一座医院,同一科室,对医生有着同样的要求,但有的医生这样,有的医生那样;有的病人遇到这样的医生,有的病人遇到那样的医生,人的命运全是造化安排的吗?人活一世,所能获得的最大幸福就是温情;理想人间,温情脉脉是催化圆满的空气与水!
手术前和手术中,病者家属要在很多的协议或者文件上签字。签字前,医生要反复讲述清楚。包括用药、器械、治疗方案若干及选用某一方案的条件及理由、相关费用、手术可能有的风险、术后的饮食及护理等等。就是说所有的用项、开资、可能的后果、注意事项等,都要先来个君子协定,取得相互谅解——病者信任医生,医生尽己全力。
我忽然发现了生命的脆弱,病者的无助,我也发现了医者的神圣,每一次手术都可能是医者伴着患者在闯鬼门关啊。上一次陪妻住院,是生我们的孩子,那一次是有准备的,我也跑得晕头转向;而这一次,没成想,妻又上了手术台,被推进了手术室。我和众多的病人家属一样,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等待上帝给我带来福音。
吉人自有天相。感谢上帝,感恩一切怀有善意的人们,没有让我这颗善良的心坠入地狱。四个小时后,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的妻,尽管很疲惫,但我们四目相对,温情暖暖。
有人说医院最能教育人,最能让人从喧嚣、狂躁归于平静、淡然。这话不错。没有半夜三更在医院病房的楼道里,“四面楚歌”一样,听患者此起彼伏的撕心裂肺的声唤的人,不配跟人谈人生,更不配去抱怨生活!
我这朋友是一位对生活充满热爱的人,在此我也奉上我对他的祝愿:祝他的爱人早日康复,祝他们幸福!
熟悉而又陌生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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