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飘着云蛋糕》

19.9.3    星期二    天气    泪宴

                          作者白晓星    笔名山妖

        当一切坍塌，碎裂。定是在某一个时刻，某一个支点上透支了。有的碎成大块儿，有的碎成小块儿，还有的碎成了渣儿。谁人的青春不是碎了又补，补了又补。

        当泪眼朦胧，几度哽咽，才发现时间它是会为你停留下来的。那时间的指针闪着刀光剑影在狠狠戳着空洞的轨迹，重复的惯性，记忆的老地点。声音依旧嘀嗒嘀嗒，磨着牙般麻木的咀嚼着死灰般的筋骨，一动不动的依附着啃食脆弱的心。所有细胞竭尽全力的支撑着身体的框架不要去散了，四肢也颤抖的变得及其无力。头颅上的眼皮无力在闭合着，睫毛在紧紧抓着光亮的依偎。鼻翼在无力的喘息，仿佛浸在泥藻里吸纳吞吐着微弱的元气，很费力，很无力。想是那吸进心胸的全是解脱吗？是那唯一活着的解药吗。

        那劫的大网，在铺天盖地的纯色里张望，一瓢瓢舀着东拼西凑的闲情，就像是乌黑的药汤锅在慢慢煎熬，泡制着忧虑和寂寞的引子，显得格外苦涩。然而有解得了世间万般毒，却难解人心，因心有千千结。猜想着，每一颗疙瘩结都是死扣吗？良药苦口，时间回甘，这是一句真言，那系铃人终究还是尝到了甜。眨眼间，时间果真超速了。那不堪回首的年轻躁动，即感动又悲怜。人会老去，激情这档子琐事儿，执意骚动着童心未泯的青春。不饶人的岁月，总是要把自己与世隔绝，单挑出来放在秤砣上，看看是增是减。

        坐在墙角一边打着飞舞的蚊子，一边泪珠成行。一行泪跌破瓷砖，去往石穿的路上；另一行泪腐蚀着空气，在与那尘埃纠缠不清。仿佛周遭由远而近响起了音符，嘤嘤和着那揉碎的心之忧伤。弹奏，不耽搁，一点点累积，膨胀，最后挤兑得脉络都要停滞不前。如果可以逃脱，多想顺着楼宇管肠般的曲折去穿越，在寻得到一处能开启撒野的闸门，飞也好，一泻千里也好，总之是挡不住的奔涌之势。也不甘愿木纳，死丁丁瞧着惯性嚣张在无厘头的涨潮。一个人有时很个性的自燃火苗，甚至那些种种莫名连自己都觉得诧异。如那疾驰的龙卷风，卷了很多难以消化掉的东西。怎能任由抓狂如此这般的无聊，漫无目的迷失了去也。

        独自走在寂静的小径，绿意盎然，枝叶繁茂，一切都是朝着冰冷的面孔扑过来。瞧着那葱茏里空荡荡的缝隙象个网格，烙印一地，仿佛深不见底，透着无数个空白的缺憾，像极了千疮百孔的感伤。悠然的抬起头，放眼望去那眼前岂又是静止的风景画卷，丰盈的美让人淹没其中，每一股色彩都会蹦出来拽着，黏着，捂着。依稀间感触到石子在提醒脚趾的末端神经元，好似在说欢迎陌客到贵地来。是呀，这脚下的路从未寂寞过，前前后后经过的某一时刻，若干人与虫儿等等都曾路过这看似幽静孤独的地方。此时此刻一个人的偶来，也似乎正好填充着空间的漏洞，恰巧阻噎岁月一霎那间匆匆流逝的脚步。

        如个刺猬一样闯入这片安详，承认第一脚迈进去的时候，是背着许多疑问和彷徨的。甚至那些零七八碎的错乱娇性，也曾尽可能的将之硬生生拉回繁琐的日常，不允许变更和播洒多情的种子。乃是拼命的挣扎和摆脱糊涂的麻醉，抓乱了烦恼与忧愁的导火索，悲催畏畏缩缩象个麻团。带着一副假装不在意的面具，寻得一处春天的土壤去翻耕。不修篇幅的，没有特意的梳妆，也不曾怠慢时光的给予。曙光在慢慢揭开掩藏的谎言，就连脸庞的泪河流过的痕迹也晒得干涸了。那些激动与失错在分内的挣抢着劳作，挖坑，钯土。于是乎，身后拖着杂乱无章，百爪般希望的，激情的印迹。那沉沦与固执在半清半醒，疯醉的话回响着撞在土坑窝，一边掩埋，一边苏醒像是在说，瞧啊，她不在掩饰无边无垠的荒唐，开始变得透亮和期望起来了呢。

        凝视，聆听，感悟。自然界如那筛子和溶剂般，掐除和溶解掉乱舞的枝丫，那些许八翘无厘头的腕，也曾是愁云不解的，无辜的伸张，就像不合时宜的借口。后来那些疑问的、迷惑的、不解的触须们也开始学会思想。那灰色问号们都变成了无邪的，透明的勾子，它们是不情愿再随之归途了。而是选择自由的方式挂在蛛网上做着风铃；趴在树叶上遐逸的晒着暖阳；藏掖在温柔的花心里涂抹馨香；个个撒欢式的奔跑于荒草里，在那水塘里嬉戏的拍打着水花。它们已经忘记了原来的模样，还有那个促使者。原由那些看似载不动的种种，是这样的迫不及待的选择弃离，而在这片天地下它们变成快乐的，美好的样子。

        想是曾经一切所谓的苦楚，无奈，堪累。都安插上了怪异的触角，防御，碰壁，伤痕累累。是自己逼迫和强行自己变得无常。如今头顶的角儿和全身的刺儿，主动卸下盔甲解脱了，自在了，重生了。轻松的还原成曾经空白的自己。当转过身时，眼睛模糊了，瞬间又感觉有些失落，曾经是怎样无视和欺负时光的分秒，难道心只喜欢生活蹦出来的惊喜吗？不是的，那过往的乱麻，在成长过程中短暂的纠缠与为难，这一切阴霾终将散开了，惩罚了，解救了。晓得那怦然的心胸都经历过什么，到底扩容多少弹性的空间，才会装得下自身和外围的得失与错过。伤口好了，结成疤，痛痒也变得更加耐磨。人在旅途，谁人不晓得世事难料，更要多为自己开一席冷静的小灶。

        今个生日菜名叫三思一想拼盘:前思，后思，左思，右想。深情地许个愿，哦，泪花，任由它开遍灵魂的犄角旮旯，释放着微光与芬芳，一点点的去照亮寸草不生的蛮荒吧。此时此刻夜仿佛在说，瞧啊，谁人又开始泪浓上了枝，爬上了云蛋糕，嫣然又是一场磅礴大雨呀！泪花侬的脸庞，结了果儿，穿了珠儿，与天地神往，别来无恙。我鼓足劲儿吹了吹手心，暖暖的，去梦里儿寻一块吧。一切未知都来的猛烈些吧！那一朵朵萌动的云蛋糕。

《蓝天飘着云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