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行的火车去往波兰,在黎明时分经过奥斯维辛心,仿佛是幽灵穿过的感觉。波兰是一个习惯于与忧伤情绪共处的国家,人们对待苦难的态度无论是妥协还是坚持都有些幽默。波兰的第二大城市克拉科夫,是唯一经历二战战火洗劫后,大部分建筑保留完好的城市。看着那些面向街道的窗,似乎可以找到好几代人从这里向外凝望的目光。
这里的中央广场是欧洲最大的中世纪城市广场。广场中心16世纪文艺复兴时期的纺织会馆现在已经沦落成卖各种纪念品的小商品市场,而且大部分商品都是中国制造。东北方向是古老的圣玛利亚教堂,每个整点都能听到教堂高塔传来的号声。这是一个从古代就留下来的传统,当时是一种警示,如果号声不响就表明号兵的喉咙被子鞑靼人的利剑刺穿了。
克拉科夫不是很大,可以步行到达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在大教堂和城堡之间依然能够感觉到这里昔日的辉煌。临近午后,城市显得格外安静,老建筑,老式的有轨叮叮车,穿着朴素而沉默不语的行人,街心公园里泉水喷射着水柱,鸽子栖息在长椅边……一切就像老照片里的样子。因为波兰的命运很少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克拉克夫也一直沉浸在过去中,所以这里的每个人脸上都有着随遇而安的神情。
由于斯皮尔伯格把辛德勒的故事搬上了银幕,这里的辛德勒纪念馆被建立起来。馆址是辛德勒纺织厂的旧址。在办公室里那个长长的名单从天花板一直垂落到地板上。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曾经都是活生生的人。但比起死去的犹太人,数量还是那么悬殊。奥斯维辛集中营就在克拉克夫附近的一座小镇。现在已经有了餐馆,酒吧和一家家乐福超市生活,虽然生活便利,但生活在这里的人还是需要非常有勇气。
集中营里一条条铁丝网和一栋栋标准化的牢笼部分已经辟为展厅。除了毒气室,绞刑架,还有许许多多堆积如山的眼镜架和镜片,剃须刀和剃须刷,残破不全的洋娃娃……这些看似平常的物件却让人不寒而栗。因为它们的主人再也没能走出集中营。奥斯维辛是犹太人受难的标志,但事实上,有上百万波兰人和吉普赛人的生命,也在这里成为历史上的一缕青烟,却没有被提及。关于这里有非常多的文字,但是读起来过于沉重。
在克拉科夫逗留的日子里,游荡散步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逛逛旧书店,吃不同的管子在酒吧里聊天,夜晚沿着维斯图拉河观赏对面童话般的城堡,会生出一种不真实的幻觉。不过在这里要注意,因为波兰人太爱喝酒,而且喝完酒后很好斗,所以为了保证安全,法律规定除了酒吧和饭馆在公众场合禁止饮酒,否则被抓到会受很严重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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