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晏平仲善与人交,久而敬之。”孔子说:晏平仲这个人,很善于与人交往,时间越久就越能得到人家的尊敬。
子曰:“臧文仲居蔡。山节藻梲(zhuō),何如其知也?”孔子评论说:臧文仲为了养一只蔡这个地方的大乌龟,就盖了个大房子,屋梁上还雕刻绘有山水花草,他的智慧怎么样?
子张问曰:“令尹子文三为令尹,无喜色;三已之,无愠色。旧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何如?”子曰:“忠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学生子张问孔子:楚国的令尹子文多次受命为上卿,脸上并没有高兴的样子;多次被罢免,脸上也没有不高兴的样子;他免职时,必会详细交代政务给新任职者,这样的人怎么样?孔子说:算是尽忠了吧。子张问:那算不算仁人呢?孔子说:我不知道,这怎么能算是仁呢?
“崔子弑齐君,陈文子有马十乘,弃而违之。至于他邦,则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之一邦,则又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何如?”子曰:“清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子张)又问:崔杼以下犯上杀了齐国的君主,陈文子有四十匹马的家资,全部舍弃而离开齐国。走到每个国家,都说这里的大臣也和我们国家的那个崔杼一样啊,就离开了。这样的人怎么样?孔子说:算是够清高了吧。子张问:那算不算仁人呢?孔子说:我不知道,这怎么能算是仁呢?
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子闻之,曰:“再,斯可矣。”季文子处理事情总是要反复多次地盘算。孔子听说后,表示:反复想两遍,就可以了罢。
子曰:“宁武子,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孔子说:宁武子这个人,邦国政治正常时,他显出了聪明智慧;邦国政治混乱时,他就变得愚笨。他的这种聪明,别人也能做到;他的这种愚笨,别人可就做不到了。
孔子的仁德表现在,即使别人有碍于他,也能公正评价,不带任何情绪;对于看人的标准是一致的,但凡违反原则,都会被他垢病,即便内心尊敬的德高望重之人,也会婉转表达;对于喜欢的做事方式,不吝称赞。
这里有两个成语被反转。
三思而行,孔子提倡遇事从头到尾想一遍,再从尾到头想一遍。两遍足矣。多想就放大了忧虑,阻碍行动力。和今天的劝人多考虑,背道而驰。我可以理解为,对于鲁莽毛燥的性格,需要多想几遍。对于沉稳小心的人,不能过虑。凡事中庸。
愚不可及,孔子是在称赞宁武子不但有聪明才华,而且能屈能伸有气节,装傻充愣有谋略。而在今天,是形容人蠢。有些做事合理,该出手决不手软,该闭嘴决不作声。适时表现聪明和表现愚笨都是一种智慧,但是后者,需要的气度,非一般人能达到的。在某种程度上,愚和智可互相转换。
孔子对他人的评判,也使我们看到了他的通达,坚持原则,也灵活运用原则。好的智慧是生动的,自然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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