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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控告我的父母,因为他们生下了我。”

“我要控告我的父母,因为他们生下了我。”

作者: 相听不厌 | 来源:发表于2021-01-14 18:40 被阅读0次

    本文原创首发于公众号【相听不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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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作为2019年评分最高的法语电影,《何以为家》中表现出的被遗忘的社会角落以不期然的方式闯入我们的视线。

    影片一开始,瘦小的赞恩被人从监狱带向了法庭,在一片静默里,他说出的话宛如石破天惊 ——“我要控告我的父母,因为他们生下了我。”

    故事回到几个月前,赞恩一家人原是十多万叙利亚难民中的一员,为了躲避战乱,他们涌入黎巴嫩的街头,将这个原有“小巴黎”之称的美丽城市变为肮脏,混乱之都。

    他们一家人生活在一个窄小的楼层里,楼上的人家一开水龙头,污水就会从地板渗入赞恩的家中,导致“洪水泛滥”,赞恩的母亲抱怨连天,却从不敢向房东提出意见。

    破布帘子遮盖着七八个孩子睡觉的床,生锈的窗户一开就能看见一栋栋矮小的连绵不尽的楼房。

    赞恩的父母没有稳定的工作,没有可靠的收入来源,只有一年比一年多的孩子。

    越穷越生,越生越穷。

    赞恩的兄弟姐妹全家出动,在街头贩卖果汁,获得一点微薄的收入。

    赞恩最在乎的人,是他的妹妹萨拉,所以他费尽心机地掩盖萨拉月经初潮的痕迹,然而一切的努力在贫穷面前似乎都显得无事于补。

    萨拉仍旧在一个不太晴朗的早晨,出嫁了。

    失去希望的赞恩带着自己攒下的一点钱离开了自己所痛恨的“家”。

    当温饱都成了一个艰难的问题,当最爱的亲人被当做商品赠送,当原本的故土硝烟冲天,对于赞恩而言,什么,才算做——家呢?

    赞恩的眼睛茫然地掠过镜头,好像在无声地质问在座所有人。

    我想这大概就是《何以为家》的含义。

    二。

    赞恩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他终日在游乐园里徘徊,一遍遍地坐摩天轮、旋转木马,看着落日西沉,云影变幻,直到所有的钱都花光。

    幸运的是,迷茫的赞恩被女工拉希里收留,他们度过了一段平和的时光。

    但好景不长,拉希里在外筹钱时被关进了监狱,赞恩数度寻找拉希里无果,只能一个人扛起扶养尤纳斯的重任。

    命运又一次,将赞恩推入绝望的谷底,他用铁锅装着懵懂无知的尤纳斯,四处寻找谋生的道路,他甚至重操旧业开始贩毒。

    最后,赞恩不得不将尤纳斯卖掉以换取二人活下去的机会。

    当赞恩听到妹妹小产去世的噩耗时,他彻底崩溃,他拿着刀砍伤了房东,住进了监狱。

    于是,便有了电影开头的那一幕。

    我控告他们生了我,却没有负起为人父母的责任。

    坐在法庭上,他说——

    “从我小时候起,我只记得暴力、侮辱、殴打、链子、管子、皮带,我听过最温柔的一句话是,“滚,狗娘养的东西”,生活是一堆狗屎,比我的鞋子更脏,我以为我们能活得体面,能被所有人爱。但上帝不希望我们这样,他宁愿我们做洗碗工。”

    讽刺的是,台下作为被告人的父母一脸茫然。

    他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因为,他们也是在这样的教育,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

    四十万难民涌入黎巴嫩的街头巷尾,十年的内斗让这个国家美丽不再。所有人都在挣扎着求生,即使爱自己的孩子,又能怎样呢?连肚子都无法填饱,轻飘飘的一个爱字,又有什么用呢?

    这是千千万万的普通人组成的史书上的一撇一捺。

    三。

    没有什么晦涩的隐喻,也没有什么独特的表现手法,导演直接地,不留情面地揭开了残酷的真相——

    在战争的废墟之下,究竟埋葬着多少僵硬的孩尸。

    影片几乎全程采用手持摄像机拍摄的方法,摇晃的镜头让人感到不适,当电影中的人物矛盾激化,镜头切换也更加散碎,仿佛是一个站在人物身边的旁观者。

    细致的镜头语音展现出的残酷却真实的小人物的世界。

    母亲对孩子的动辄打骂,,年纪小小的婴儿的脚踝被铁链栓住防止乱跑。

    当赞恩恶作剧般爬到了游乐园里张开双臂的女模特身边,并扒开了她颜色光鲜的衣物。

    映入眼帘的,是颜色黯淡的乳房,赞恩面上呈现出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这枯萎的颜色,正如赞恩从未体会过的母爱一般。

    我不禁想起,2015年9月,一个年仅三岁的男孩殒命于土耳其沙滩的照片震惊了全世界,他与父母都是来自叙利亚的难民,为了躲避战火偷渡欧洲,一场可怕的暴风雨成了他短暂一生中最后的记忆。

    曾在网上看到过一个视频,视频中采访了十多个叙利亚的儿童。他们多数早已习惯了走路时突然落在旁边的炸药,或是凌晨的恐怖袭击。

    其中一个女孩抽泣着问:“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我仅仅是去河边洗衣服,就失去了我的爸爸妈妈。”

    导演拉巴基说,有一天晚上,她看到一个妇女和一个1岁的孩子坐在路中间的缓冲带上。孩子被汽车来往的声音吵得没法打盹,两人只能在这两条高速公路的中间带苟且生存。稍有不慎,就会被来往的车辆撞死。

    她对此感慨万千,因此决定卖掉房子,来筹拍这部电影。

    拍电影之前,她见过许多这样的孩子,他们大多很消极,不哭、不笑、不玩耍。哪怕把玩具放到面前,他们也不会去触碰,他们的眼神中没有孩童的神采。

    99%的孩子告诉她“他们不快乐”,他们说:“我不喜欢呆在这里”,“为什么我的父母要生下我,让我受罪”,“为什么我要一直感受困苦或是饥饿,我做错了什么呢?”

    他们甚至觉得,自己来到世界上是因为他们应当受到惩罚。

    因此,导演拉巴基并没有选择聘用专业的演员,而是找来了与故事有着相似经历的人去演绎。

    她并不希望,这是一部需要用“演”来完成的电影。

    这些悲剧不是一个空口无凭的故事,而是每时每刻都在社会的角落反复上演的生活真相。

    拍摄时,拉巴基也不会给出具体的台词,而是告诉“演员”大致的情节发展,让他们自由发挥,而摄影师只是记录者。

    电影的最后,赞恩拥有了自己的护照,他看着镜头,终于露出了微笑。

    也许生活并不会有所改善,但起码,道路的尽头有着名为希望的微光。

    我只愿,在镜头之外,在阳光没有照射到的地方,再也没有无辜的孩子因为战争而失去眼中的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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