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程憾、半程美2019-04-25

半程憾、半程美2019-04-25

好久不去石溪了，不知何时才有机会重登白龙山。

白龙山算不上大山、名山，它只是雁荡山的一支余脉，石溪就紧依在白龙山的身边，初到石溪，从楼间见到白龙山上有几处亭台楼阁和隐隐的石阶坡道，便问朋友可否登山？朋友说：山道已修到白龙山最高处，只是除半山腰处有一小寺庙外，没啥景点。我说，看看自然风光也挺好的呀。朋友见我兴致很高，便说，你若不怕累就去登登吧，登山路口就在前面那座高楼的后面。

图片的发自简书App

人就在山脚岂有不登之理，登是必须的。带上几瓶纯净水与友人挥挥手，立马启程。

山道是近年刚修的，宽阔、平稳、阶高适中，如家中楼梯一般，途中偶遇或上或下的游人三三俩俩，有一小撮很年轻的队伍呼呼地从我身边窜过，你追我赶，不甘示弱。看着他们的背影，我不禁一笑，一定如我一样来自于平原吧，不然登起山来怎会如此激动，年轻时我不也象他们这样吗，只要见到山就兴奋不已，攀爬起来就象上战场一样的拚命。这种山的情结可以延伸至幼小的童年，那时候我们对山还没有感性认识，只知道山一定是高高的，秋天里总会走到村外的一处坟岗地里，那里有几堆高高的坟岗和一座废弃的土窑，在平原少年的眼里那就是一座座小山了，春夏之时，这里杂树野草丛生，茂茂密密，不宜攀爬，而到了秋天，这里树枯草黄，土干坡燥，颇有战场般的神秘和荒凉感，加之大人们常用鬼怪故事相恐吓，更是刺激了我们的英雄情怀，在那枯树黄草丛中，我们从不同的方向发起冲锋，那时的我们多象前面的那一小撮呀。

白龙山与隐隐的远山相比，稍微低矮一些，但真正攀登起来就能真切地认识到它的高峻，到达第一坡水塔位置时，石溪所有的高楼已尽在脚下了。水塔上方有一亭台可以小坐，亭边有两条山道通向不同方向，我劲头正足，当然不会停步，方向倒是可以随便的，两个方向对于我都是首次，都是新鲜，都是风景，我不假思索地拐过岔口，继续向上攀爬。向上走过一段，右边山道渐渐地拢了过来，原来它们只是一段短暂的分离，终归还是要会合一处的。如果有人与我同行，在那亭边会有分岐吗？说不定就会走向不同的方向，而当在此处再次相逢时又会是怎样的情景呢？彼此又会各怀何种的心情呢？独行山间连思绪都是自由飘忽的，我可以想这些无聊的不着边际的问题。

山道在大大小小的山坡间转转折折，时而陡峭，时而舒缓，部分路段从密林中穿过，甚是凉爽，有一处亭台边有几株大树，树荫浓密，且生长在山边的突兀之处，前方视野开阔，此时眼里的石溪已缩变得很小，虹桥的全貌尽在眼前，从白龙山隧道中穿行而出的高铁正向着西南方向快速行驶，身后山高林密，眼前车流如梭，一处几乎原始，一处现代热烈，千万年的时光流转可展现在转身之瞬，热闹处市井百象，耘耘众生，静寂处虫息鸟啾，生态万千。我似乎已站在文明与原始的转折点上，而我终究是不能融入那片静寂之中的，于它我只是个匆匆的过客。

行至半山寺庙时，朋友打来了电话，说有事要商谈，我看了看手中仅剩半瓶的纯净水，再看看向高向远弯弯折折的山道，心里有些犹豫，朋友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心思，好心地劝我，上山容易下山难呀，这后半程山路尽够你一走的。我正要借坡下驴，装着意犹未尽的样子回道，那就下次再爬吧。

原以为很快就会再去石溪的，然而机会终未再来，白龙山的半程之旅何时能续，不得而知。

天下事未必尽善尽美，人生无憾只是愿望，半途而废与适可而止之间竟然也可以用上一个等号，那等号虽不是笔笔直直的，倒也有弯弯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