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尘云黑

作者: 村草丁司令 | 来源:发表于2018-03-13 17:13 被阅读30次

    看见路边有一只狗一直在咬自己的尾巴,我知道它永远咬不到自己的尾巴,可是狗不知道,直觉告诉我们:它是笨的,情感的神经可以这么解释:它很执着。往日见到如此情景,我会和好友笑着说:看!那只傻狗,又在那遛自己。现在我没有嘲笑,原因在于:我越看觉得我和那只狗很相似,甚至有那么一刻,仔细想想,我不就是那咬自己尾巴的狗吗?

    中午我很饿了,我很想吃饭,结果是那个中午我没吃饭。

    由此推断因果如下:因为我很饿,所以我不能吃饭。至于我为什么不能吃饭,有很多可能,其一,饭太冷太硬,我吃不下去,其二有人下命令不允许我吃饭,其三,饭不愿意让给我吃。以上三点,第一点可以推翻,因为我看到的饭是热腾腾的,第二点,也可以基本推翻,因为没人下命令我不能吃,他只说了句:你的那份还得抓紧时间做啊!这可能让我心神晃晃吃不好。至于第三点,我无法推翻,饭到底愿不愿意让我吃,我不知晓,以前我觉得它肯定愿意让我吃,后来我觉得它不一定愿意让我吃。

    类似的因果我知道很多,例如因为我很爱她,所以我得和她分手。把时光推到到十几年之前,这种因果句如果写在小学的作业本上,老师一定会骂我是猪脑子。但了十几年后,我又发觉这些因果句合情合理。生活如炼钢炉一般,管你废铁烂铜,统统都炼成钢,留下一堆残渣。到底我是成了钢还是沦为残渣,我依旧身处炼钢炉中,暂时不知。

    在我明了这个道理之后,我知道一股无形的规则在左右着我们的思想和行为。就如就江河的水总归去大海,水沿着河道一直流淌,河道就是规则,水觉得自己是自由的,我也觉得我也是自由的。

    在我刚上大学的时候,我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有可能的,我看到一个两米高的大汉,虽然我体型削弱,可我总能想到各种方法去打倒他,即便我于他来说,如蚂蚁对大象,在他眼中,我不堪一击,在我眼中,他可以战胜。倘若两米多高的壮汉知道我这么想,一定会轻蔑一笑:这个蠢蛋。可我就是坚信我有办法干倒他。

    后来我确实把他干倒了,那天他一脸茫然不敢相信,就犹如一个女人生了一只母鸡一样无法置信。他问我怎么做到的,我说你很清楚,他沉默后点了点头。

    自那以后,我从未觉得这个世上有困难的事情,就算我要去做美国总统,也不是没可能,只是我不愿而已。

    事情一定不会总是这么好,故事里的主角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会遇到一个挫折,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但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主角,至于最后究竟是猪脚还是主角,我不知道,我才二十四岁,很多事情不是我能想明白想透彻的,但我可以看到,看到却不一定代表知道。

    在我二十二岁的时候,我知道许多事我并不能去做到,美国总统也不是我能去做的,比如说:买房买车。这个听起来俗气要命的要求,却很能刺痛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我们所能做到最好的回答就是:我还年轻呢!时间是我们最大的依仗,可谁没时间呢?谁都有。时间少的有房有车有了该有的一切,时间多的什么都没有,但是有必胜的信念。我常听到的一句话就是:等我四十岁的时候,这些我都会有。或许确实会有,但那也不属于现在的你了!打个比方:四十岁的你有了一辆百万的奔驰,但你会整天开着它到处乱逛炫耀吗?或者开着它泡夜店,吊妹子。显然不会,如若你的回答是会,那我给的结论是:你在四十岁的时候肯定开不起一百多万的奔驰,除非你是个富二代,要么你被天使吻过。

    在我遇到这二十四年最大的事情时,也就是今年。这件最大的事情或许会改变我一生的轨迹。我能活多久我不知道,或许三四年,或许十年,我就会告别这个世界,我一直在思考关于生命的问题,罗素的《西方哲学史》给了我很多启示,可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全部赞同,后来我去看《人类简史》和《时间简史》,我企图找个理由快乐地活下去。假使一个人整日无法从悲伤和回忆中走出来,那么这个人究竟属于过去还是现在?他的身体一定是属于现在的,他的灵魂和思想却大部分停留在过去,而一个完整的人应该是思想和身体都是现在时的,所以我的结论是:我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王小波坚定地认为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智慧,有趣和性。我很赞同,如果狗咬自己的尾巴是愚蠢的,那么我现在一定谈不上智慧,愚蠢的人自然也有趣不起来,至于性,如果你想想自己最爱的人和别人在床上翻云覆雨,你就不敢想下去了,或者你在和一个人做爱时,想到了另一个人的裸体,那一定也是可悲的。倘若狗咬自己的尾巴有一天成了智慧故事,并被写进书里,那我一定就会快乐了,有了智慧,去做有趣的事,和我爱的人享受做爱的过程。

    在年前的时候,我独自一人在田埂里散步,那时候天有些冷,空气有些干燥,风吹在脸上会让人刺痛,天空是铅灰色的,这样的环境让人很不舒服,可因为年关将近,红色的喜悦总会冲淡这些不干净的阴霾,我心情还是很好的。

    那天我哼着小曲,正在盘算着未来的生活该如何建设,突然听到一只可怜的黑猫一直在凄惨哀叫,这叫声实在太诡异。简直刺破我内心红火的防线,直接让我头皮发麻,心里一紧全身猛地一颤。如果我现在身处西北大荒漠的某个鬼城里,听到这样的叫声我一定不会如此害怕,更不会用诡异去形容,但如却不一样了,我衣食无忧,家境小康,心情舒适,突然这么一叫,有点儿像电影里画面转折的前奏,就像诺曼底即将沉底的号角一样。我也要随着诺曼底永久沉沦在海底了。

    后来我仔细观察这只黑色的野猫,我说它是野猫是有依据的:其一,家里养的猫一般都是肥肥胖胖的,也很少会走出来,叫声也绝不会有这般凄惨,甚至估计忘了怎么叫了。我看到它的腿和肚子有大片的红色,我知道它就要死去了,这附近我从未听过有兽医店,我们在喜迎新年,一只猫就要凄惨地死去,虽然世上每天都在死人,生死之间的我们都在快乐地挣扎,但偏偏这一幕没有被张大看到,也没有被李二看到,就是让我给看到了。我心情开始有些低沉,古人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那干嘛还活着?类似四大皆空在我这里也根本都是扯淡,唐僧若不是被蝎子精抓走,指不定就跟着女儿国国王私奔跑了。

    那天我在回去的路上走得很急,耳边总是有那只黑色夜猫凄厉的叫声,风吹在我的脸上一阵刺痛,我骂咧咧地边走着,结果一个踩空跌进沟里。

    后来我很快遇到了这辈子最大的事情了。这里面有许多迷信的趣味在里面,那个年是自我读书明事理以来最难过一个年,即便是在很多前,我看着家家户户挂起高高灯笼,一家人坐在桌前吃饭,而我只能和奶奶在20平米的屋子里吃着两个菜时,依旧觉得难过。

    有些事情我们知道可以好转,有些事情我们知道无法扭转。但同样的借口也可用于此:无法扭转的是二十四岁的我,四十岁的我也许会有那个能力去扭转,可即便扭转了,味道也变了,唯一的意义就是证明了这件事是可以扭转的,其他的毫无意义。倘若我不相信这一点,那我也就没理由写到这里,也没有理由还活到现在。如果说活着不需要理由,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那我得努力找一个让我安心活着的理由,明辨真实和虚无间的自己。

    假设我从来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那么这一切也都无关了。如果我们知道有一个类似上帝的视角可以无时无刻观察到我们每时每刻的言行举止,那许多事情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人最怕的就是监视和偷窥,所以做爱的时候一定要把窗帘拉好,电源掐断。我现在就像被监视了一样,那天我在马路上,我突然很想舔舔我的尾巴,因为那里很痒,巨痒无比,我实在忍受不了,后来来了一个,这个人我见过,他曾经在一旁看过前世的我,还满脸夸张笑容,那时候他朝气蓬勃。不过今天他没笑,他竟然对着我紧皱眉头,他衣衫褴褛很像乞丐,满脸污垢丑的可怕,我很想逃离他的视野,可我怎么也逃不掉,只能一个劲地追自己的尾巴,也怎么都追不到。

    追溯到生命的源头是无穷的岁月,岁月之前,我依旧无法选择。那是上帝的事情,上帝的敌人很多,有哲学,数学和科学。我算不得他的敌人,能是想在混乱中窃取点自私的小利益。可我终究没能成功,所以,后面才有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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