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到此为止

文｜池小酒

图｜朋友圈

我爱你，到此为止

-01-

你心中是否有这样一个人，他离开后，生活还在继续，他留在的痕迹，被平淡的日子抹去，那么遥远而明媚的青春年华，早已在泛黄褪色的记忆里，慢慢枯萎。当时光流逝，兜兜转转，那个人，是否还在原来的地方等你？

这是电影《原来》里的台词，也是我很喜欢的一段话。在我心里，也住着一个遥远的程铮，可我没有苏韵锦的好运气，经此流年，那个人并没有在原来的地方等我，真正属于我的那个他却又不知道在哪个远方流浪。

我爱你，到此为止

-02-

一天夜里，小白闯进了我的梦里，梦中下着大雨，站在雨幕里的他对着我笑得一脸宠溺。我对他向来都是没什么抵抗力的，当我正想扑进他怀里的时候，这场大雨突然就变成了一场波涛汹涌的洪水，一下子就将我席卷而去，我对着小白远去的身影大呼：“别丢下我！”，可小白却是落荒而逃。

在小白离开后，梦里的洪水突然就温柔了起来，像泡温泉那样把我圈养在水里。我讨厌浑身黏乎乎的感觉，不自觉用手使劲擦了一下脸上的水，那真实可感的触觉让我从梦中缓缓醒来，原来，这不是梦里的洪水，是泪水。

对着一室的黑暗和沉寂，我突然就很想他，很想很想，却不敢告诉任何人，包括黑夜，就像杜拉斯说的那种思念，即使用尽全身的力气，即便现在最忠诚的回音壁前，却依然无法呼喊出他的名字。

年纪大了些，心就变懒了，喜欢的人和事也越来越少了，万幸的是，虽然少，还是有。在我心里一直藏着一个人，我还是很喜欢他，像风吹万里，不问归期，像写钗头凤搁下了最后一笔，相思成疾，像从一场惊悚的梦里醒来，只留叹息。

原来，我不是不喜欢了，只是一直在催眠自己不去喜欢。可是，我瞒住了所有人，也骗过了自己，却还是改变不了我喜欢他的事实。

仔细想想，喜欢他这件事，不是因为真实的他有多好，而是在我心中他真的好。爱到情有独钟时他的好可以无限放大，而且全归我所有。正如《简爱》里所说的，我说不准自己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看到了他什么样的风姿，听到了他什么样的谈吐，使得我开始爱上了他。

可我不知道，小白心里还有没有我。因此，我在心里一次又一次对他说：“我爱你，到此为止。”可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也许是不认心，也许是不舍得，也许还是爱，只是累了，累得不想再爱任何人，也不再相信爱情了。谁能告诉我，是不是所有的爱都如此辛酸的？

我爱你，到此为止

-03-

在梦醒以后，我总觉得我的世界可能又要经历一次天翻地覆了。果不其然，过了几天，耗子突然跑来跟我说，小白回广州了。这个消息，就如同一个炸弹，一下子把我的脑子炸懵了。当耗子问我要不要跟着一起去见见小白的时候，我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的，嘴里虽没说什么，心里却是有点隐隐期待。

后来，我还是去了。那天，广州下了一场大暴雨，这场雨来势汹汹，比梦中的洪水还可怕。为了小白，一切都无所畏惧，我打着一把伞就往约定的地方冲去。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发现来的人并不多，只有那么六七个老友，也是，谁会像我这么傻，为了一个人，只身在狂风暴雨里穿行，就只为再见他一面。

在等小白来的时候，我真切感受到自己的心意，原来千万无语的想念，都抵不过一次即将见面。我想见他，但也怕见到他。那惨淡的心情大概只有军队作战前的黎明可以比拟，像《斯巴达克斯》里的奴隶起义的叛军在晨雾中遥望罗马大军摆阵，所有的战争片中最恐怖的一幕，一下子就聚集在我心头，完全是因为那无望的等待。

我爱你，到此为止

最后，小白没有来，理由是雨太大了，来不了了。我在失望中安慰自己，是因为雨，不是因为我。我哪里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因为我一个人在场，所以他放了所有人飞机？我不愿自作多情，也不想高估自己对他的影响力。当我内心一片波涛汹涌的时候，耗子气愤地告诉我，就因为他把我邀来的这事，小白跟他大吵了一场，然后干脆不来了。

那一刻，万念俱灰。原来，我已经可怕到这种地步了，甚至连见上一面，他都不愿意。当初，是他让我等他爱上的，是他抛下我一个人远走高飞的，也是他的出现唤醒了我原本沉稳的心的。可是，如今他却将我置之何地？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说不见就不见，轻而易举就将我伪装的坚强粉碎了一地。

其实，最令我难受的不是他不愿见我，而是我这条可怜虫还活在过去，梦中还有他，醒来后那怅然若失的感觉，让我觉得特别对不起自己，我把自己弄得一团糟，别人的世界却还是有条不紊。想想就觉得羞愧，我也顾不得别人了，跟耗子道别以后，就匆匆离开了。

我爱你，到此为止

-04-

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我迷茫不知所向，我总觉得说要分开的人转角就重逢了，一定是有特别的缘分的，曾一度以为我和小白就有这种千丝万缕的联系，却不知道多年后，我所爱的、我所执念的、我曾以为无论如何都放不下的那份感情，终究会消亡。

而“多年后”是多么有魔力的字眼，平淡无奇的语气遮掩了岁月无情碾过后的一片狼藉，所有的酸甜苦辣汇聚成了寡淡的一笔一划，就好像一切都已随风逝去，事实上却从未过去。

可我又能怎样呢，这些年，就像做了一场梦，不管我梦醒后如何伤感，都没有办法把美梦延续，或者把噩梦改写，我只能在现实中继续若无其事地生活。

也许，人生里很多节点，都是突然一个瞬间想通的，并未发生什么大事，也没有高人的指点，就是大雨磅礴的街道边，盯着从眼前流走的人群，叹口气就放下了。我心里清楚，我的放下，不是因为突然就舍得了，而是期限到了，任性够了，成熟多了，也就知道这一页该翻过去了。我爱你，是时候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