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只记得搬家后,楼下有棵高高瘦瘦的树,叶子细长,其貌不扬。最早,它给我和小v的印象,是非常的糟糕。
讨厌的毛毛虫
小v从小就是个放养的孩子,上幼儿园之前,一天三顿之余,都是随着奶奶在小区里闲逛,风雨无阻。
可是每到春夏交际之时,这棵树浅褐光滑的树干上,密密麻麻地黏有许多圆球形的茧,我因此推测,树叶上必定有许多毛毛虫。别说在树下逗留,就算从树下经过,小v细嫩的胳膊和腿上,总会有大大的红肿的包,痒得难受,一抓就破。有段时间,一看到那些枝干,就恨得牙痒痒。一直等到天气特别热起来,情况才会好转。当时,真的很不喜欢它。
妈妈,小心有毒
一年盛夏,意外地发现,树上掉落下一些黄色的果实,满草坪都是。驻足仔细研究了下,有点惊喜!这是酸枣树啊!
在我那物质资源匮乏的童年,野酸枣是难得的美味。外婆家附近就有一棵野酸枣树,夏天有机会就和小伙伴们在树下徘徊,刚掉落的果实硬,果肉涩,无法入口。我们从枯黄的落叶底下翻出来的,黄澄澄的软绵的野酸枣,剥去果皮,黏糊糊的果肉,塞进嘴里,酸得眉头可以皱半天。即使酸,总是舍不得吐出来,等到习惯这股酸劲,眉头慢慢舒展开来,便觉得是美味了。
外婆最爱将这些野酸枣煮熟,捣烂,掺入剁碎的紫苏叶,晒干,做成黢黑的酸枣糕,成为我记忆中世间最美味的零食。去掉果肉的野酸枣,留下一堆野酸枣核,儿时的小伙伴们会巧手地把酸枣核上的两个孔之间贯穿,用铁丝串上一大串,扭起来,成了玩跳房子游戏时,踢来踢去的神器!
外婆去世多年,野酸枣也是那么遥远的物件。如今得以重见,忍不住捡了颗剥皮尝尝。 小v有点紧张,说,妈妈,小心有毒。于是,我很认真地看着小v,陪妈妈一起做酸枣糕吧!
南瓜酸枣糕
和小v抱一个小篮子,蹲在草地上,寻宝似地,捡拾起一颗一颗饱满金黄的酸枣。翻开一片金黄的落叶,寻到一颗,小v按耐不住满腔的喜悦,大喊,妈妈,又一颗!
偶尔有路人侧目,立马匆匆而过,即使再精明的老奶奶,也看不出我们母子俩捡这些果子的目的。于是我心里暗暗滋生出小小的喜悦,作为一名资深外地人难得的优越感,仿佛这是我的故乡给我压箱底的宝贝,他们外地人不知道。
拾捡一筐熟透的酸枣 煮沸至皮微微裂开 挤出果核,剩下皮和肉 坚硬又有趣的果核 加上煮熟的南瓜,放糖搅拌 抹匀铺平,晾晒 晒到半干,切块遗憾的是,没找到紫苏叶,只好将老南瓜去皮,蒸熟,加糖搅拌,做成焦糖色的酸枣糕。只是,怎么都觉着,没有外婆做的好吃。小v一边啃,一边嘟囔,妈妈,下次什么时候还做酸枣糕?
只是有些不专心
秋去冬来,寒风凛冽。回家路上,意外地发现,小路上静静地躺着两颗完整的酸枣。
两颗不专心的酸枣小v说:“妈妈,酸枣在哭泣,说它冷了,想跟我们回家。”我安慰他:“所以,你瞧,妈妈把它们放在温暖的手心,带回家”。
两颗可怜的小酸枣,没赶上盛夏的酸枣糕制作,却落在了天寒地冻的严冬,是贪恋枝头的风景,还是成长得不够专心,熟得太晚,错过了好时节。脑海中冒出,花开花落自有时,一切顺其自然的好。果子如是,孩子亦如是。
酸枣树被砍了
于我来说,可能人到了中年之后,生活或许鸡毛蒜皮,需要一些东西来结绳记事,这棵酸枣树,藏着我童年的甜蜜。于小v来说,这棵树,是他一个新的小伙伴。
某天放学回来,小v哭丧着脸,酸枣树被砍了!原来,树太高太茂盛,遮住了居民窗户光线,被物业毫不思考地砍掉断了。幸运的是,并没有连根拔出,只截断了所有的的枝丫,保留下孤独的几米高的主干。我安慰小v,没事,它很勇敢,很快能长出新的枝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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