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几个瞎子摸一只大象,摸到腿的说大象是一根柱子;模到身躯的说大象是一堵墙;摸到尾巴的说大象如一条蛇,各执己见,争论不休。这个寓言在宋代一个禅师的追问下,"众盲摸象,各说异端,忽遇明眼人又作么生?"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随时都会碰到这样的事情。就拿今年的美国大选,先不去说大洋彼岸的人事黑白。就在我们身边,就有喜欢老川的,也有欣赏老拜的,这都不是问题。喜欢老川的,坚定不移站在老川的立场去面对。他们都站在各自的角度,用自己掌握的资讯提出一大堆拥护或者反对的理由。在各种微信朋友圈里,口沫横飞,互不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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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国内的人事,比如湖北作家方方,在新冠病毒肆虐武汉的日子里,方方以日记的形式把每天的所见所闻上传网络,在新闻严重残缺,人们对新闻的公信持怀疑态度时,方方以一个普通书写者的视角,对掌握的信息来源以她的认知书写于后。文章一经传播,在许多朋友圈兴起很大的波澜。人们以各自的认知,又对方方日记进行了各种解读,甚至互为对立。比如我有两个相当级别的朋友,以我对他们几十年的了解,平时除了看看业务书,对方方是何许人并不知道,更不可能去看她的小说。然而他们却在方方日记这件事情上,产生了严重的分歧。一方捍卫方方写日记的正当性,另一方上纲提线,以为方方端了谁的碗就应该歌唱碗的漂亮,别无其他。
细细想来,总觉得这些分歧缺了点什么,总觉得有熟悉的味道。
这是正常社会我们对信息的基本态度,每个人都是观念的奴仆,对同一件事做价值判断时,都会受到内心观念的影响,而我们所坚持的观念无不来自所处社会的信息环境。如果一个人的信息管道狭窄,他的思想便越单一,很容易陷入以自我为中心。当一个社会只有一种声音,就可能集体陷入夜郎自大,唯我正确的境地,我们这几代人是记忆犹新的。这样的社会,哲学家卡尔·波普尔认为是"封闭社会"。在这样的环境中,那怕是最开明的人,因为本身所处环境的封闭性,导致信息闭塞,也由不得自己变得封闭和无知。
这事让我想起大哲学家罗素。罗素1920年访问前苏联后,受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的邀请来华访问,受到热烈欢迎。他见到许多民国官员和大学教授,人们都用流利的英语和罗素交流,给罗素留下的美好的印象。
回到英国后,罗素撰写了大量与中国相关的文章,他认为中国人是地球上最文明的民族,"中国人温文尔雅,谦恭有礼,追求的只有正义和自由。就所有构成人的幸福的因素而言,他们拥有的文明超过我们⋯⋯我认为,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是唯一一个真的相信智慧比红宝石更宝贵的族群。"
在罗素眼里,中国人十分喜爱文学、艺术和音乐,对宗教持健康的怀疑态度,行为举止准则近乎完美。由此,罗素得出自己的结论:"数百年以来,中国人发现并且践行一种生活方式。如果世界上的所有国家都采纳这种生活方式,世界人民将会过上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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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上个世纪的八九十年代,一个叫林达的作者去美国留学生活,他认识了住在同一条街上的一个白人牙科医生,是个中年鳏夫。牙医开了个诊所,每天开着一辆很有些年头的雪佛兰汽车来开门营业。牙医对中国没什么印象,也不知道在地球的什么地方。因为作者的力荐,牙医决定去中国看看。于是关了诊所的门,趁圣诞假期去了上海,拿着林达写给朋友的信,认识了许多朋友。许是因为鳏夫的缘故,朋友介绍朋友,许多未婚美女,她们对牙医十分热情,纷纷抛出红绣球,邀请牙医去家里做客,每天大鱼大肉,把个牙医乐的。
林达在文章中写道,自从牙医来过中国,回去后见人便说中国好,发展到后来每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去中国旅行,从北京到武汉,有吃不完的家宴,有见不完的美女。林达每次路过牙医的诊所,只见那辆破旧的雪佛兰汽车覆盖着厚厚的落叶,牙医又不知去了中国哪座城市。后来听说,牙医前后娶了几个年轻漂亮的女生,到美国后不久便离了,牙医仍然兴致不减,对中国的印象十分友好,经常在各种场合介绍美丽的中国,一有时间便飞去中国。
这说明牙医的信息管道永远停留在美好浪漫的世界,祝他永远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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