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小说】异香

作者: 一杯先生 | 来源:发表于2017-12-10 09:38 被阅读44次

陈城和季杰是祈睿广场的保安。他们年龄相仿,来自同一座南方县城,同样在半年前来到这座北方城市,又在同样的公司找到了同样的工作岗位,一切都仿佛冥冥之中的命运安排。由于这层老乡关系,二人很快成为了好朋友,并且以兄弟相称。

保安的工作往往是双人双岗,十二小时一班。干保安这行,虽然重体力劳动一般很少,但是也肩负着一定的责任,上班时间又长,人自然容易空虚疲劳。而且,从事保安工作的,往往什么人都有,素质参差不齐,如果长期和一个人品差劲的人同值一个班,那也是十分让人郁闷的。所以,虽然大家嘴上不说,但实际上和谁同值一班,往往是保安们比较介意的问题。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在排班的时候,陈城和季杰向保安队长提出了申请,请求排在同一班岗,分外在一个员工宿舍。这种无关痛痒的小要求,当然很快获得了批准。于是,在漫长且无聊的工作之余,两人更是无话不谈、打得火热。

陈城和季杰都是二十来岁的单身小伙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个年龄段的男人,平时爱想些啥看些啥,不用想也知道。

二人工作的祈睿广场属于胜禾物业,号称商住两用的综合写字楼,像这样处于城市商业中心的写字楼,最不缺的就是美女和老总。

既然是综合性写字楼,号称一站式的创业以及休闲娱乐中心,那么,自然少不了一些休闲娱乐场所,比如那些装潢得富丽堂皇的ktv、酒吧、高端会所之类的。经常在夜阑人静的时候,有大腹便便的老板搂着浓妆艳抹的醉醺醺的女子,大摇大摆地从他们执勤的门岗前走过。对于岗亭里的陈城和季杰,老板们一般是无视的,如果偶然看过来,也是一副趾高气扬的表情,至于他们怀抱中的女人,如果还剩下几分神智,那么,和他们的目光相遇时,就要么摆出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模样,要么,就对着他们挤眉弄眼,做出一副轻佻的样子。高跟鞋踢踢踏踏的声音长长地回响在寂静的夜空中。

有时,遇到这种情形,当那对男女走远一些,陈城就会对季杰说:“你看那老板胖的,像不像一个米其林?”季杰就会笑着回答说:“呵呵,是挺像轮胎的。”陈城就会一样笑着接话说:“我打赌他们一会要去吃米其林!哈哈!”对于这个陈城自鸣得意的冷笑话,季杰这时的反应就不能用慢来形容了,他只会困惑地说:“吃……他们……竟然要去吃轮胎?”

而更多时候,当遇到这样的一对男女在深夜里走过他们的岗亭的情况,他们会聊起那个女人。季杰:“你说她刚才是不是看我了?”陈城:“你想太多了吧?”季杰:“我保证,明明看了的,她还对我笑呢!”陈城:“你可拉倒吧!咱们什么身份,人家会看上你?人家冲你笑,是逗你呢!”季杰:“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那,你说刚才那一对是男女朋友吗?”陈城:“你港呢?细佬,我服咗你!”

季杰和陈城就这样这样插科打诨,吵吵闹闹地消磨着时间,虽然保安工作枯燥无聊,但好在日子虽然贫穷,倒也平静祥和。他们没有发现,在这样的平静之中,一股潜流正在悄悄酝酿,他们没有发现,对于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所谓都市上流社会的种种欲望,他们原本淳朴坚固的心灵堤坝,已经渐渐无法抵御。

认识田芳,就是在那样一个平常的日子。那天,季杰和陈城正在岗亭里值班。和往常一样,岗亭里堆了不少快递,收件人都是写字楼里的白领。岗亭本来就小,装进两个人已经有些勉强,要是再加上一堆快递箱子,空间就显得更加局促。这季杰盯着一堆箱子觉得心中十分不爽,正要发作,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轻柔的女声:“师傅,有我快递吗?”季杰和陈城一同循声看去,发现门外是一个年轻的漂亮女孩,穿着打扮青春靓丽。白色的立领紧身毛衣修饰出她美好的上身线条,毛衣上面织着好看的花纹,有些微褪色的淡蓝色牛仔裤包裹着她修长的双腿,脚下是一双淡棕色的休闲浅高跟。两个男人眼光有些发呆。

陈城和季杰就这样认识了理财公司的前台美女田芳,也许应该说是美女芳汀,因为田芳只是她身份证上的名字。这个法语名字,才是她的社交用名,就如同这城市里来自五湖四海的女孩们所做的一样,也许她是觉得田芳这个名字过于土气罢。

当她告诉陈城和季杰,要叫她芳汀,而不是和快递员一样叫她田芳的时候,季杰不解地问她:“为什么你明明姓田,却偏偏愿意姓方”,而陈城只是报以会心一笑。当季杰转过身去的时候,陈城轻轻呼出一口气,做出一个“切”的口形。

虽然季杰和陈城都来自同一座南方小县城,但季杰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家里世代务农,书不过念到小学,性格又有些孤僻,自然就有些孤陋寡闻,长大以后,他不愿意和父辈们一样土里刨食,就出来打工了。而陈城是城里人,家里原先做生意,他自小耳濡目染,长了不少见识,高中的时候父母做生意赔了本,算是家道中落吧,他成绩不好,就寻思着先出来打工,积累点社会经验,以后再图发展。所以,尽管陈城和季杰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老乡,但见识却大不相同。那么,陈城那个米其林的冷笑话,得不到季杰的欣赏就再正常不过了。

其实,陈城早就发现了他和季杰之间的差异,心中有些鄙视他,只不过碍于情面,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好在二人也并无实际利益上的纠葛,所以彼此仍然相安无事,关系还算融洽。

直到有一天,陈城正在单位宿舍投入地玩着手机游戏,忽然看到季杰兴冲冲地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女孩,他连忙停下手中的游戏,表情严肃地对女孩说:“你谁啊?你不能进来!公司有规定!”然后扔下手机,一把将季杰拉到身边,在他耳边悄悄嘀咕道:“你怎么这种女人都往家带?”季杰白了他一眼,同样小声说道:“哪种女人啊?你想太多了吧?我女朋友!你小点声,别把人家吓着!”季杰的回答让陈城十分意外,他端详着那个女孩,女孩长相无奇,如果一定要评分,顶多算是中等,但是还算清纯,穿着打扮也朴实无华,看起来像一个初谙世事的高中生,估计顶多就和家乡那些工厂流水线上的女工差不多。按说这样的女孩,自己往日并不会多看一眼,但是现在,木讷寡言的季杰竟然先自己一步找到女朋友,且不说条件如何,人家至少走出了第一步,自己虽然见多识广,却还在原地踏步,想到这里,陈城脸上讪笑着,心里却五味杂陈。

嫉妒的对象,如果是高高在上,犹如偶像一般的,那么往往不会给人带来十分剧烈的痛苦,有时候,人们面对这样的角色,甚至连嫉妒都无从谈起。倒是那个和自己息息相关的,平起平坐,甚至还不如自己的家伙,如果他有朝一日在某方面远远超过自己,碰巧那又是自己在乎的一个领域,也就是网络上人们常说的所谓“痛点”,那么嫉妒就会排山倒海而来。而这种痛感,在小人物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就像此刻陈城的感受一样。但是,碍于情面,他没有表现得太明显。俩哥们还是和以前一样相处着。

其实,季杰早就料到了陈城的心理,不过他没料到的是,自己竟然十分享受这种被人嫉妒的感觉,所以,他不但没有刻意淡化他有女朋友这件事去弥补二人的关系,却反而更加频繁地在陈城面前提起女朋友,好像就怕他忘记这件事似的。每当这时,陈城总是沉默不语。

一天,季杰又拿起手机向陈城秀起他和女朋友的合照,这一次,陈诚终于爆发了:“有女朋友了不起啊?你还记得芳汀吗?信不信我分分钟追到给你看?”季杰困惑的说:“芳汀……谁啊?我怎么没印象?”陈城:“白痴!就是田芳吖!”季杰:“哦,想起来了,就你天天扣人家快递,让人家一趟趟跑岗亭那个?不错是美女,不过,我可听说人家一连拒绝了好几个高富帅呢?就你?也不想想咱什么身份!兄弟别逗我了行吧?”

“你……我偏追给你看!”陈城的印象里,季杰一直是个木头疙瘩,可是现在看着他一脸讥讽的笑容,只觉得他从来没有这样市侩过。

“那行,兄弟,我也不打击你了。要不这样,咱打个赌,三个月!要是三个月之内你能追到田芳,我给你三个月工资,否则,你给我三个月工资!你看行不行?至于证据嘛,你拍成视频给我,照片也行!”

“好!就从今天起,你可别反悔!还就不信了我……”其实对于追求田芳这件事,陈城心里十分没谱,他一口答应参加这个赌局只是想挣个面子。更何况三个月的保安工资对别人来说真算不了什么,但对于孤身流落在大城市的这两个年轻人来说就已经很可观了。再说,自己对田芳本来早就有几分好感。

于是,陈城开始刻意接近田芳。慢慢的,田芳就发现自己的快递逾期得更加频繁,而且,她总是“偶遇”到一个叫陈城的保安。

在一次次“偶遇”和闲聊中,陈城竟然发现,田芳竟然和他来自同一个县城,也就是说,他陈城,田芳,还有季杰,竟然都是老乡。不知是不是因为同样有着“他乡为客”的感慨,或者是出于同乡的情谊,金融公司白领田芳一开始就对保安陈城十分友好。陈城很快打听到田芳并没有男朋友,于是,就假借着关怀老乡的名字屡屡接近她。起初,田芳的态度还略微矜持,但随着陈城日复一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关怀和献殷勤,田芳开始渐渐对这个小伙子卸下了防备,慢慢地,连陈城最大胆最咸湿的小段子都不会让她皱一下眉了。

田芳平时喜欢自己煮东西吃,尤其喜欢煲汤,她最爱的,就是各类菌汤,各类菌汤之中又最爱松露汤。不,确切地说,应该是最向往松露汤,因为以田芳那点可怜的收入,要说买得起昂贵的松露无疑是痴人说梦。直到目前为止的人生中,她只吃过一次正宗的法国松露,那是在一家高档的法式餐厅,一个“土肥圆”邀请的。她本来对那个土肥圆老板没什么好感,不过,架不住松露的诱惑,还是赴约了。彬彬有礼的侍者,富丽高雅的装潢,节奏舒缓的音乐,一切都是那么协调,足以打开她每一个期待已久的味蕾,当然,除了面前这个人。他看起来就如同被松露“雄性荷尔蒙”吸引的母猪,没错,就是母猪,因为他肥肥的肚腩里并没有一丝男性的气息。他和这顿大餐,倒是极配。那时,田芳不屑地想。

拒绝土肥圆以后,她就再没有那样的口福了。

好在她曾经在网上看过一篇小文,里面说有一个清朝才子叫做金圣叹,他曾说过花生米和豆腐干同嚼有火腿味。才子也是南方人,也许在南方有的是对火腿情有独钟的人吧。不过,田芳对火腿没有兴趣,她只是觉得前人的活法很有意思,既然买不起,为什么不自己山寨一下呢?于是,她总是到处搜罗各种各样的食材和菜谱,不厌其烦地尝试,希望有一天能diy出自己的“松露”。

陈城很好地利用了她这个习惯,每当看到田芳做好一道新菜,他都无比“真诚”地对田芳说自己最爱一切菌类了,尤其是喜爱田芳自制的“松露”,说什么“连法国原版的‘餐桌上的钻石’都无法比拟”,什么“云南山寨松露就更别提了”,什么“只想喝你的松露汤一直到下辈子”。总之,尽是一些外人听了无比恶心的奉承话。不过,有一点他可没有乱说,那就是那些菌类菜肴的味道的确是十分鲜美。田芳听了,自然十分受用。两人的关系,似乎就在煲汤锅中散发出的氤氲的蒸汽,以及缠绵的芳香中,越来越近。

陈城早就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觉得,是时候撒网了。

很快,三个月得期限就要到了。

一天,季杰还在宿舍睡懒觉,陈城神秘兮兮地把他叫醒,一定要让他看看自己的手机。季杰揉着惺忪的睡眼,刚想要责怪陈城打扰自己的清梦,却被手机里的画面惊住了。那是一个视频短片,是在室内拍摄的,画面有些昏暗,一个女人平躺在床上,很年轻很漂亮,完全赤裸的身体随着某种节奏一下一下地耸动着。看得出来,有一个人正在她身上做着什么,并且把那一幕亲自用手机拍了下来。那个女人,正是田芳。“这视频……你从哪里……”季杰感到有些惊讶,因为他想到,田芳绝对不会把这么私密的视频泄露给别人的,除非……“别废话,接着看!”陈城不耐烦地打断他。季杰只得把视线重新转回手机屏幕,他发现,视频中的画面黑了一下,应该是拍摄者的手挡住了摄像头,很显然,那人在转换拍摄目标。画面重新亮起来的时候,一张人脸出现在眼前,不过只停留了短短一瞬间,很快,镜头就又转了回去,重新对准了田芳。虽然时间很短,不过季杰还是看清楚了。是他!陈城!他竟然真的成功了!季杰吃惊地张大了嘴。

一开始季杰还看得十分过瘾,不过,当他继续观看视频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显然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城的动作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剧烈,因为可以看出田芳的身体耸动得越来越快。但是她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表情,身体其他部位也没什么动静,就仿佛睡着般一动不动。

于是,他就问陈城:“哎,她怎么一动不动,死鱼一样的?”

陈城回答:“话真多!喝多了,不就那样?再说你看仔细些,她哪里不动了?我看她享受得很!”

季杰笑着说:“还真有你的,不过,你这是擦边球,属于作弊,我可不认!”

陈城不服:“哪有你这样的,愿赌服输!拿钱!”

季杰无奈:“算了,我去取!”等到他取完钱回来,想再看一眼视频的时候,陈城却说什么也不干了,说是要给自己留点隐私,问起那天的细节,他也怎么都不肯说。季杰拿他没办法,最后只得作罢。

一个月后的一个清晨,两男一女三具尸体被一个流浪汉发现在城市近郊一个废弃工地中的一棵橡树之下。据说,警察盘问那个流浪汉的时候,他显得十分惊慌,说话也语无伦次的,就好像看到了什么离奇恐怖的事情。

那是一个残败、破旧的建筑工地,到处是废弃的施工器具,遍布着零碎木材、废钢铁,明显已经废弃了许久。警察带着流浪汉到达现场的时候下着绵绵细雨,一推开车门就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呛鼻味道。这是一种混杂着浓郁扑鼻的鲜香味、工地木头屑的潮湿发霉味、苔藓味、还有尸体本身的呛人的腐臭的诡异味道。

三具尸体距离非常近,确切的说,是那两具男尸共同拥抱着那具女尸。这三具尸体并肩侧躺在泥泞的土地里,两具男尸紧紧挨着唯一的女尸,他们分别有一只手从左右两边各自搂着她的肩。三具尸体的脊柱和下肢都微微弯曲,弧度十分自然,就像睡着一样。两具尸的脸上,更是带着幸福和满足的微笑,就像梦到最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般。听起来好像很平常,然而诡异的是,那是两具外观完好的尸体共同拥抱着一具骷髅!

而且,女尸那只剩下白骨的尸骸上长满了一簇簇的菌类植物,看起来像是松露,密密麻麻的,联想到此刻的情境,即便再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也会觉得十分瘆人。

先前那种混杂在恶臭中的鲜香味就是从这里来的。

已经有一个女警背过脸去,开始哗哗的吐起来。也有一两个年轻男警察脸色十分难看,估计也就是强忍住了胃中的翻腾,故作镇定罢了。

根据现场的尸斑以及死者身上提取的DNA分子片段,法医确定了三名死者的死亡时间。女性死于二十八到三十天至前,从背部肋骨位置的伤痕断定,应当死于心脏部位的穿刺伤,另外,尸体上发现了现场一名男尸的DNA,说明她死前或曾与其中一人发生过关系。尸体上的植物经鉴定确认为松露。两名男性则都是死于八到十小时之前。从两名男性死者胃部提取出了食用菌松露的残渣部分,同时还提取出了因尸体腐败产生的大量毒素,也就是民间所说的“尸毒”,由于他们死亡时间尚短,尸体自身还来不及产生尸毒,所以,这说明他们死前吃下了混合着大量尸毒的松露,以至于食物中毒而死。

但是,这怎么可能?

而且,既然所有菌类不可能长在活人身上,那么女死者身上的松露显然是在她死后长成的。可是松露的生长周期,远远不止一个月,而那具女尸最多不过死于一个月之前,这是怎么回事?男尸脸上的微笑又是怎么回事?

警方通过一系列的摸底排查,确定了三名死者的年龄和身份,他们就是在祈睿广场工作的二十三岁的保安陈城、季杰、还有二十四岁的理财公司前台田芳。

胜禾物业的保安,也就是陈城和季杰生前的一名同事告诉警察,发现尸体前一天的中午,他看到陈城和季杰一起点了外卖,“送餐的是一个陌生的女孩子,长得十分漂亮。他们打开外卖餐盖之后,我就闻到了一股十分特别的香味,怎么说呢,我从来没问过那么香的饭菜,简直香得无法形容。我刚想问他们点的哪家的外卖,就发现他们变得奇怪起来,先是表情痴傻地盯着女孩离去的背影,然后就飞跑出去。我看到女孩已经跨上了电瓶车,那两个傻子就在后面跑着追,速度都快赶上电瓶车了。我想他们下午还有班,就拼命喊他们,可他们根本就不理睬。你说怪不怪,虽然那个女孩很漂亮,但也不至于这么花痴吧?想不到他们今天就……唉,也怪我,其实我该坚决拦住他们的!”

随后,警方在田芳租住的出租屋的地面上找到一把沾有血迹的水果刀和一部手机,在手机里发现有音频视城频各一段,并结合其他证据,推断、还原了部分案情——

大约三十天之前的一个夜晚,在靠近城郊的一座出租屋里,陈城向田芳表白了。陈城先对田芳说希望一辈子都能喝到她煲的松露汤,见她没有回答,又直接说要做她的男朋友。田芳冷言拒绝了她。她告诉陈城,自己之所以会愿意和他做朋友,不过是因为看重同乡的情分而已,对他并没有丝毫别的想法。她还说自己一向只喜欢“高富帅”,同时不忘嘲笑奚落了一番陈城的收入和社会地位。她一边说一边背过身去,下了逐客令。求爱失败的陈城恼羞成怒因爱生恨,就一把抢过茶几上的水果刀,向田芳刺过去。杀死田芳后,余恨未消的陈城又奸污了她的尸体。事后已经是深夜,陈城仗着出租屋地处偏僻人烟稀少,附近又没有监控摄像,就把田芳娇小的尸体装进一个旅行箱内,然后悄悄运到附近一个废弃的工地一角,埋藏了起来。

但蹊跷的是,为何那个旅行箱一直都找不到?

还有——

为什么陈城和季杰会跑向田芳的埋尸处?为什么他们要同时搂着早已经腐烂成白骨的田芳?为什么三具尸体都是保持着安详的睡着般的姿势?为什么陈城和季杰的胃部会有尸毒和松露混合的残渣?为什么成熟周期漫长的松露会在一个月之内发育成熟?为什么陈城和季杰会再死前露出那么满足那么幸福的微笑?那异常浓烈的香味又是怎么回事?

对于以上种种疑问,无论警方如何调查取证,始终都得不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事情最后终于不了了之,至于那几条消逝的生命,不过为这座城市增加了一个传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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